不離開石板路,走到了荷花池邊上,結果腳下一滑摔了進去。
後來被撈起來的時候,她嗆得昏頭昏腦,接著就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沒能趕上大姐姐召姐妹們進宮相見。至於當時是誰將自己救醒的,她實在是記不得了。因為此事之後就被嫡母封禁,不許任何人再談論——哦對了,在她剛醒過來的時候,彷彿聽見過紫藤哭訴,說幸好老太爺為她施了針才救過來,那看來,如今又經歷了一次,仍舊沒有什麼改變。
但是,假如這件事沒有改變,那麼之後的事情呢,也不會改變嗎?
蔣杏華一想到這裡,只覺得渾身發冷,後背汗毛似乎都一起立正了。剛剛發現自己重生的喜悅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什麼都沒有改變,難道說自己也仍舊要遵循舊路,還是要嫁給劉之敬嗎?
不,絕不!怕紫藤奇怪,蔣杏華閉上眼睛翻向床裡,假裝自己睏倦要睡覺了,可是在被子裡,她的兩手緊緊握著,指甲深陷進掌心之中。她不要再嫁給劉之敬,不要再過從前的日子,絕對不要!
那麼,有什麼辦法能改變呢?蔣杏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細細地回憶。
當初父親選擇了劉之敬,就是因為覺得他有前程。父親自己醉心於仕途,可是因為有叔祖父那件大罪,父親再怎麼努力也難出頭,所以他只得另闢徯徑,將女兒嫁給自己看好的年輕士子。
五妹蔣丹華也是如此,只不過她有福氣,嫡母和祖母都姓於,雖然只是於家旁支,可也算是跟後族有些瓜葛。蔣丹華就憑著這個,最後嫁入高門,榮華富貴。而她沒有人籌謀,就只能任由父親安排,嫁去了劉家。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這是她無法改變的,除非父親看不上劉之敬,否則她就得嫁。可是怎麼能讓父親看不中劉之敬呢?蔣杏華反覆思量,可是一籌莫展。落水後的疲憊漸漸襲上身來,她剛才因為重生興奮而鼓起的精神慢慢消退下去,呼吸漸平漸緩,皺著眉頭睡著了。
正院裡,小於氏揉了揉額角,疲憊地道:“三老爺一家都安頓好了?”
“是。”她的貼身大丫鬟荷素忙上前來,很有眼色地替她揉按兩邊太陽穴,“東西已經都搬進東偏院去了,奴婢看,三老爺一家帶的行李並不很多,眼下應該已經整頓得差不離了。”
“五姑娘呢?”
荷素垂了一下眼睛:“在老太太那裡歇下了。”
“今日的事,你問清楚了?”
荷素眼睛垂得更低:“奴婢細細問過了木樨和木槿,五姑娘並沒有推四姑娘,只是口角了幾句。”
“那就好。”小於氏這才真正舒了口氣,“今日你也聽見了,老太爺十分不滿。”
荷素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其實老太爺這些年也都沒說什麼,可見還是向著太太的,只是這次四姑娘險些丟了性命,所以老太爺才發了話……”
“你說得對。”小於氏嘆了口氣,“說起來我比家裡姐妹們都要好運些,老太太就不必說了,原就是姑母……老爺對我也好,只是被春蕙那個賤婢使了手段……就是老太爺,這些年也不曾說過我什麼……只是丹華這個丫頭,也實在是被老太太慣得不像樣子。”
荷素笑道:“老太太寵愛五姑娘,這也是我們五姑娘討人喜歡的緣故。今日之事實在是個意外,太太也不必太過在意。不過五姑娘年紀也到了,太太不妨請個教習嬤嬤來,學上一兩年的規矩,自然就好了。不是奴婢說,四姑娘那唯唯喏喏的樣子,將來也是拿不出去,也該教導教導才是。不然人家不說她上不得檯面,倒要說太太沒有用心教導了。”
“你說的都是正經道理。”小於氏半閉上眼睛,“正好這次二老爺三老爺都回來了,請個嬤嬤來,給家裡幾個姑娘都講講規矩,也是我這做長嫂的盡份心。”
荷素笑著應是。橫豎二老爺三老爺在京裡都住不長久,請嬤嬤說是為了全家的姑娘,自然各項開支要在公中走賬,等二老爺和三老爺走了,這嬤嬤就只管教導四姑娘五姑娘,豈不划算?
小於氏彷彿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悠悠嘆了口氣道:“不是我小氣,實在是論嫁妝,我比不得二弟妹啊。”
二老爺蔣鑄娶的是大茶商之女,出身雖然遠比不得小於氏,可嫁妝之豐厚,卻是一般高門大戶的女子都比不得的。
“你瞧如今那朱姨娘,日日跟在老太爺身邊,恐怕將來分起家來,老爺未必能多得什麼。何況當初跟二房分家之時,老太爺就貼補了三老爺一些,這麼分來分去,老爺還能落下什麼?梅姐兒進了宮,是省了嫁妝,可平日裡也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