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現在覺得,怎麼都不像是湊巧呢。”
青盞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含糊地道:“是不是的,反正蔣家也不能行醫,醫術好也沒用吧……”
“哦,我倒忘記了,當初先帝是說過這話,不過,要是蔣姑娘醫術真的不錯,不能行醫也太可惜了——”江恆還沒說完,就聽見青盞已經在旁邊的榻上發出了細微的鼾聲,只得閉上了嘴,自己去尋思了。
今夜,不只江恆,無錫城裡沒幾家睡得好的,蔣家也不例外。
蔣柏華到底是有點嚇著了,夜裡微微發起熱來。桃華守著他,拿溫水給他擦身,拍著他睡覺。上輩子她忙於工作,三十幾歲就在工作崗位上猝死,連戀愛都沒有談過,更不用說結婚生子了。
這輩子,雖然蔣柏華說起來是她弟弟,但看著他出生長大,在心裡,桃華覺得蔣柏華就像她自己的孩子似的。看著他在夢裡抽著小鼻子要哭不哭的樣子,就覺得心裡軟得厲害。
曹氏這次又未能把兒子要回來,在蔣錫處碰了釘子,真是哭都哭不出來,只得抹著眼淚去看蔣燕華。一進蔣燕華的屋子,就聽見她又急又氣地說話:“我的簪子呢?我的簪子掉了!”
“什麼簪子?”曹氏才接了一句就突然反應過來,“是郡主賞的那簪子?”
“是。”蔣燕華快急哭了,起身就要下床,腳踝一痛又坐倒下去,口中卻只道,“娘,你快叫人去街上找找啊!”今天才頭一次戴出去呢,怎麼就掉了。
這下曹氏也急了:“怎麼就掉了?萱草,還愣著幹什麼,快叫門上的出去找啊!”
萱草也是精疲力盡,聽了這話也只得起身出去,叫了門房上的人起來。門房剛剛躺下,被叫起來滿腹不樂,一聽是要出門去找簪子,雖然不敢不去,卻忍不住口中抱怨:“街上今日亂成這樣,到哪裡去找一根簪子啊。”
萱草只得道:“這是郡主賞賜的簪子,若丟了不好交代的。”她也不敢回去,只得跟著門房上人一起出去尋找。
街上還是一片混亂,不少婦人丟下的鞋子手帕紗花之類,還有攤販落下的雜七雜八的東西,並有衙役四處搜尋是否還有受傷的人。
這般一片狼籍之中,蔣家下人提著燈籠找一根簪子,真跟大海撈針差不多。來回搜了兩遍,下人們終是頂不住了:“萱草姑娘,你也看見了,這實在是沒有啊。”
另一人小聲嘀咕:“方才還有衙役們先走過的,若是看見有什麼簪子鐲子的,怕是他們早就揣起來了。”
這話說得還真不假。這些婦人小兒們少不得落下點值錢的物事,這會街上卻只有些帕子鞋子之類,想是已經被人順手牽羊了。衙役們可不講什麼路不拾遺,少不得大晚上的出來忙碌,總得撈點好處才是。就是蘇衡看見了,大約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萱草一個姑娘家,今日又受了些驚嚇,還要勉力出來尋找,此刻只覺得腳都走得痛起來,眼見著金簪蹤影全無,眾人又滿腹怨氣,也只得回去向蔣燕華說了。
蔣燕華今日為了江恆要同行,這才將金簪戴上,沒想到話都沒說幾句,卻丟了一件貴重首飾,真是說又說不出,怨又無人怨,整整的掉了一夜的眼淚。
好好的八月十五,卻鬧出這麼一件事來,無錫城裡連點過節的氣氛也沒有了。南華郡主昨夜睡得太晚,第二日近午時才起身,聽大丫鬟珊瑚細說了昨夜之事,不由得嘆道:“昨兒聽恆兒說得輕巧,還當只是有幾人落水罷了,怎的竟鬧得這般大,還死了人?阿彌陀佛,幸好恆兒沒事。他人呢?可有什麼不適?要不要請郎中?”
珊瑚一面替她梳頭,一面笑道:“郡主放心,珍珠昨兒半夜就過去看了,二少爺沒事。連同青盞和飛箭,都是好好的。”
“這就好。”南華郡主嘆了口氣,“這八月十五出這樣的事,也真是……唉,叫人拿二百兩銀子去廟裡,替這些人做一場法事超度吧。可憐見的,都是婦人和孩童。”
“郡主真是慈心。”珊瑚忙恭維了一句,又道,“二少爺隨了郡主,也是一片慈心地關切這些人,早上用飯的時候還說起呢。”
“恆兒一早就起了?”南華郡主微微皺眉,“昨夜累成那樣,今兒還不好生歇著。”
“說是要去蔣家還衣裳,還要去醫館看看那些人,早早就出去了。”珊瑚窺探著南華郡主的臉色,緩緩地說,“說起來,蔣家那位大姑娘也真有膽氣,見了那場面竟不怕,還能救人呢。”
南華郡主不在意地道:“行醫之家的女兒,司空見慣罷了。”
“二少爺可是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