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充儀搖了搖頭:“只要定北侯手裡還有兵權,皇上就不會容下安郡王的。”
心腹宮人笑了笑:“娘娘只要答應說情,到時候怎樣,到時候再說就是了。”
趙充儀瞬間就明白了,忍不住伸手點了點:“你這丫頭,倒是個刁滑的,這不是許了句空話麼?”
心腹宮人笑道:“奴婢也只是這般想,說不定到時候皇上削了定北侯的兵權,也就留下安郡王一家了呢。”
趙充儀沉吟了一下:“這倒是個法子。我這身上一直這樣也不行。”萬一哪天皇帝來的時候突然癢起來,在皇帝面前抓個沒完,可成什麼樣子呢?
“奴婢也是怕——”心腹宮人猶豫了一下才道,“說不準這是那邊下的藥,有些餘毒未清。若是影響娘娘今後……”
趙充儀頓時一凜:“你說的是。”若只是瘙癢還好,萬一真是餘毒,影響到將來的子嗣可怎麼辦?到時候趙家得勢了,她卻不能生育了,豈不又是第二個皇后?這萬萬不成!
“只是要如何搭上她呢?如今她快生了,也不常進宮來。”
“等出了月子,自然還要來的。”心腹宮人肯定地道,“陸修儀冊封,安郡王妃縱趕不上正日子,必然以後還要去道賀的。娘娘不妨藉著去道賀的機會,先跟陸修儀親近些。依奴婢看,別看陸修儀是皇后抬舉起來的,可也未必跟皇后一心。”
趙充儀頓時笑了:“那是自然。皇后想奪她的兒子呢,她怎麼會跟皇后一心。”沒見年前就為了撫養皇子的事兒,都被皇后逼得憂慮成疾了嗎?
“既然這樣,那陸修儀跟淑妃娘娘,自然也不能一心了。”心腹宮人又補了一句。
趙充儀目光一閃:“是啊,那也是不能的……”如此一來,假如陸氏想找個盟友,前頭這兩位可就都靠不上。
不過……
“還有王充容和蔣充媛呢?”
“蔣充媛,奴婢看是不成的。”心腹宮人侃侃而談,“蔣充媛跟安郡王妃並不和睦,當初為了安郡王妃入宮給陸修儀診脈的事兒……若是真關係和睦,陸修儀早就跟蔣充媛親近了。”
那件事趙充儀自然還記得呢:“蔣梅華也是愚蠢,當初把人賣了,現在怕不要後悔死。”
“王充容——這些年也沒見有什麼動靜,誰也不理,也未必就會理陸修儀。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她們親近了,王充容又能給陸修儀什麼助力?”王充容只是個宮女罷了,家世還遠不如陸家呢。
趙充儀沉吟著緩緩點了點頭,欣賞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你倒是精明。進宮這兩年,你是長進了。這些事,我竟沒想到。”
心腹宮人連忙道:“娘娘是小產傷了身子,一時沒這些精力罷了。奴婢哪裡說得上什麼精明,若說有些長進,也是跟著娘娘調教出來的。”
趙充儀笑了一笑:“罷了,你不用說這些。我自己知道,自打小產之後,這精力確是大不如前了。”
“小產傷身,難免如此。等娘娘養好了身子,自然就好了。”趙充儀的變化,自然是瞞不過心腹宮人的。其實若說她自己有什麼長進也未必,只是從前趙充儀自己就有主意,根本用不著身邊人出謀劃策。然而自打她小產之後,確實心思遲鈍了許多,這才顯出了她們這些下人的好處來。
這一點,這心腹宮人自然不會說出來。雖說利害相關,然而是人都會有點私心,譬如做下人的,總希望多得主子幾分倚重,如此才有前途不是?再說,哪有下人說主子心思變遲鈍的,豈不是自找麻煩嗎?
“既這樣,你就去庫裡瞧瞧,撿些得用又不扎眼的東西,給秋涼殿送過去。是了,多送些細軟的布料給小皇子用,再就是珠寶首飾,什麼香料藥材的就不必送了。”這些東西還是要避嫌的好,就是貿然送過去,怕是陸氏也不敢用,倒白廢了。
春華殿裡籌謀的時候,玉卉閣裡,蔣梅華也在跟小於氏說話:“丹姐兒的嫁妝準備得如何了?若少什麼,我這裡有的就拿著。”為了避嫌,蔣梅華的位份升了之後,小於氏進宮的次數倒少了,算算母女兩個雖時有訊息相通,卻有半年多不曾見面了。
“差不多都備好了。”小於氏給女兒攢嫁妝不是一年兩年了,如今蔣鈞又升了官,自然檔次又提了一層。只是歐家送來的聘禮規格擺在那裡,小於氏雖想給女兒備個十里紅妝,卻又有些猶豫。
俗話說男一挑,女一頭,女家陪送多多的嫁妝自然是有面子,但也要看看男方給的聘禮是什麼樣子,否則若壓過太多,便不免有示威之嫌了。歐家送來的聘禮說少是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