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孫媳在那些下人心裡,還不如幾兩銀子。”
老夫人想笑又沒笑出來,再一琢磨甄妙的話,又覺得另有深意。
國公府對下人一向不薄,像針線房那種講手藝的地方,尋常的丫鬟婆子月錢都有一兩,那馬婆子到底多貪財,為了幾兩銀子就去害府裡的大奶奶?
如果這事是真的,證明府裡下人對大郎媳婦的定位出了問題,可自從甄氏嫁進來,自己並沒表現出對她的不喜,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如果是假的……
只要這樣假設一下,老夫人就覺得心裡一堵,不願再深想下去了。
沒有心情再多言,老夫人把人打發了出去,然後在楊嬤嬤耳邊低語了幾句。
楊嬤嬤點點頭出去了。
老夫人坐在榻上,靠著絳紫色引枕出神,放在手邊的茉莉花茶已經涼透了也沒喝上一口。
過了大半個時辰楊嬤嬤才進來:“老夫人,老奴審問過了,馬婆子說的應該是實話。至於方嬤嬤……老奴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偏偏和馬婆子的話又能對上,且態度堅決,實在問不出什麼了。”
“如此,此事就罷了吧。”老夫人嘆口氣,淡淡道,“去和田氏說一聲,用心教導著三娘,實在不行,就把三娘放到我這來。”
“是。”
羅天珵下了衙,聽了早上請安的事,莫名其妙的拉著甄妙下棋。
甄妙一拒絕,那人哀怨的目光就落在她的一馬平川上。
去你的一馬平川!
甄妙嘴角抽了又抽,硬著頭皮答應了。
不到一刻鐘,就被對方殺的只剩下光桿司令。
“懂了沒?”
“什麼?”
“做不到擒敵先擒王沒什麼,一步步蠶食對方的人手,最後只剩下孤家寡人,也很有趣呢。”
甄妙呆呆的呃了一聲。
羅天珵無奈。
看來還是沒聽懂。
不得不解釋道:“我指的是早上的事兒,你別往心裡去,也別憋悶,有的敵人慢慢玩也沒什麼,把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玩死更有趣。”
甄妙黑了臉:“你以棋喻事?”
“嗯。”羅天珵不知道甄妙黑臉幹什麼,卻有些高興,還好她終於明白了。
甄妙猛地單腳站了起來,黑著臉把棋盤一拍,棋子飛了起來,吼道:“有事說事,你下棋做什麼!”
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是吧,是吧!
正文、第一百七十五章 賀家玉郎
鞦韆的事情就這麼過去,甄妙因為被某人逼著下棋過於激動,腳又扭了一下,腫得更厲害了,老夫人免了她的請安,整日窩在清風堂養腳傷。
以至於燕江賀家來人時,甄妙並沒有出現。
大姑娘羅知雅卻是從屏風後面,悄悄見到了那位要與國公府定親的賀家公子,賀朗。
那人一身青衣,神態從容,彷彿沒有什麼事能令他動容,竟是個清俊雋秀至極的人物。
羅知雅心絃一顫,仔細看了那雙眼睛。
一層白翳矇住了黑瞳,形狀優美的無可挑剔的鳳眼顯得呆滯無神,襯著他的朗朗風姿,更令人不忍直視。
羅知雅別過了眼,緊緊抿了唇。
長得再好又如何?
她才不要嫁給一個瞎子!
老夫人倒是和善,拉著賀朗問了許多家中之事。
賀朗從容不迫的答了,雖目不能視,卻絲毫不顯焦躁,大家公子的溫潤氣質盡顯。
老夫人暗暗點頭。
不驕不躁,是個心境平和的,並沒有因為眼疾而性子暴戾,把孫女嫁給他,倒也放心。
況且,這是老國公答應的,她無論如何都要幫老國公完成心願。
老夫人眼角餘光不著痕跡的掃了那扇烏木雕花海棠刺繡屏風一眼。
原本她是覺得元娘大方懂事,二孃雖聰慧,性子卻有些痴,像她父親那般,經常為了作畫連基本的人情往來都忘了。
可現在,卻對兩個孫女有了不同的看法。
她相信,兩個兒媳已經把賀家來人的緣由對兩個孫女說了。
讓她們在屏風後面見見這位賀家公子,元娘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同意了,而二孃,一邊細細描繪著雨打芭蕉圖,一邊淡淡道:“即是祖父定下的親事,總是要完成的。若是他好。我和姐姐誰嫁了都是幸事,若是他不好,總是會有一個人受累,無論是避開或是得了這門親事。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