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老遠威侯的父母陸續過世,按理幾個兄弟都該分家的,因為憐惜他這一支孤苦,就沒有分出去。只是這一住,就住出了禍端來。”
羅天珵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下去。
甄妙好奇心早就被勾了起來,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什麼禍端?”
見她一雙明眸如上好的珍珠,清潤透亮,就這麼眼巴巴瞧著你,羅天珵哪還猶豫的下去,繼續說起來:“蕭墨羽的嫡母,當年說來也才十四五歲,把他養到十來歲的時候,人就沒了。當時他嫡母的孃家鬧騰的厲害,後來隱隱傳出她與蕭無傷的三叔,呃,也就是她的侄子私通的事兒,據說是有了身孕尋了死。雖說這種事難辨真假,可一旦有了這樣的說法,高門大戶都是忌諱的,也因此,蕭墨羽在侯府就更加尷尬,等到了他娶親的時候,格外艱難,他本人是個傲氣的,便拖到了現在。”
“聽起來,是亂了些,不過現在他嫡母也不在了,我倒是覺得不算什麼,只要人品好就行了。”
羅天珵就笑:“話是這麼說,可當長輩的,哪能不在意?”
“那我回來先看看二伯孃的意思吧。”
蕭墨羽在她看來雖不錯。可李氏慣是個挑剔的,總不能幫了忙還落下埋怨。
沒過幾日李氏又登門,甄妙就把事情說了。
李氏聽了,果然抿唇不語,好一會兒才幹笑著道:“要說蕭將軍,本事是個大的,就是自幼父母雙亡。命有些硬了。要不讓世子再給看看,有沒有更合適的?”
甄妙皺皺眉。
父母雙亡怎麼啦,她家世子還父母雙亡呢!也沒見她過得比誰差了。
李氏一見甄妙皺眉。就反應過來了,忙笑道:“父母雙亡也不打緊,沒有婆婆管著,日子還自在些。就是他是外室子,冰兒好歹是嫡出長女。總覺得有些委屈了。”
甄妙不由嘆氣。
有多少嫡長子能有蕭墨羽的出息,二十多歲,已經是嶄露頭角的將軍了,又有多少勳貴家的嫡長女。能嫁給這樣的青年才俊呢?
只可惜在世人眼裡,門庭、出身,永遠比這個人本身要重要的多。
“那我便讓世子再看看吧。”甄妙意興闌珊地道。
李氏見狀不敢再多言。起身告退了。
此後,隨著甄妙臨產的日子越近。李氏常常帶著甄冰上門,成了國公府的熟客。
七月的一日,難得的沒出太陽,樹梢輕輕擺動,帶來絲絲涼意,正巧甄冰過來了,甄妙就讓她陪著一起去園子裡散步。
“四姐,你身子重,還是不要出去了。”
甄妙笑道:“越是快生了,越要多走動,不然到時候不好生呢。難得今日沒那麼熱,去園子裡透透氣。”
園子裡開了大片大片的月季,還有那結了果的石榴,放眼望去,處處是景。
見了不遠處葡萄架上垂了一串串晶瑩瑪瑙,甄妙眼睛一亮:“五妹,咱們去那邊坐坐。”
她挺著肚子扶著腰,腳步卻還算輕盈,甄冰無奈笑笑,忙追了上去:“四姐,你就慢點吧。”
二人在葡萄架下坐了,丫鬟站在後面打著扇,甄妙就吩咐白芍摘下幾串葡萄洗了,邊吃邊聊。
“這葡萄樹,還是我嫁過來後栽的,現在都吃上葡萄了。”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甄冰淡淡笑道。
她已經十七了,加之性格沉靜,瞧著比笑意盈盈的甄妙還穩重些。
甄妙拿了葡萄小心剝著,沁出的紫色汁液順著潔白如玉的手指流下來,她渾不在意,手指靈活,很快就剝出一個完整的葡萄珠,然後吃下去,露出心滿意足的笑。
“這葡萄搗爛了擠出汁,加些蜂蜜和冰塊,喝著才舒爽呢,只可惜我現在不敢貪涼。”
陽光被繁盛的葡萄葉篩過,碎成一塊塊一點點的光斑,零散落在甄妙的臉上,能看到細細的茸毛,那份出眾的美麗就顯得更加生動。
甄冰含笑聽著,望著她的臉,心中湧上淡淡的欣羨。
這次四姐夫大勝歸來,聽說有不少人都送來美貌舞姬,四姐夫直接就沒讓那些舞姬進門口,有人開玩笑說四姐夫懼內,四姐夫居然大大方方承認了,反而弄的旁人不好多言。
能像四姐這樣,對一個女子來說,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五妹?”
“啊。”甄冰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笑笑。
“你是不是有心事?”
甄冰搖搖頭:“我一直是老樣子,就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