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呢!”
白伊槿一字一句,狠得咬牙切齒。
如果沒有蘇夢縈,宋意會為了給她出頭羞辱自己嗎?
……不過是一份無聊的小說構想而已!她白伊槿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啊……還有高立冉。原本應該留在國內在不久的將來成為星月報的編輯,為自己所用的高立冉。
宋意可惡!蘇夢縈也可惡!
“她怎麼了?”白伊槿一副“好可憐哦~”的表情,顯得有些神經質的拍手笑,並興奮的來回踱步幻想著,“我想想,蘇家……不會都死絕了吧?蘇夢縈……死的時候衣服完整嗎?不會是……”白伊槿說到這裡,像是講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笑得前俯後仰,樂不可支了起來,最後好不容易笑過勁兒了才叉腰,不顧宋意鐵青的臉,繼續笑著斷斷續續開口。
“不會是死得不乾淨吧?幾個人?七個?八個?十幾個人?!哈。哈哈哈……我猜她一定有哭喊著叫‘哥哥’對不對?她有叫你對不對?!可惜啊……宋意!你就是個窩囊廢!廢物!哈哈哈哈!”
宋意聽著,面無表情,下顎骨線卻不斷的痙攣抽搐著,捏著水果刀的手卻連刀鋒慢慢切近肉裡深陷都不自知。
血。一滴滴滴落在地毯上。
白伊槿狂笑,可笑一笑的卻慢慢變成了嚎叫,隨即捧著肚子跌坐在地,渾身發抖面色蒼白如紙。
沒一會兒,她的腳下就有液體流出。
“三少。”阿大一看,扭頭看向依舊坐在沙發上,盯著白伊槿在地上蜷縮了身體哀嚎呻吟的宋意,“她這是要生了。”
宋意沒說話,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動,一時間廳內只有白伊槿的呻吟聲。
他看著白伊槿,那樣痛苦扭曲,竟覺得快意。宋意突然覺得,人的道德底線、三觀等其實是很容易被擊碎的。……關鍵只是看你能不能找到那個隱藏的契機而已。
宋意慢慢的靠向沙發背,雙腿慢慢交疊,右手隨意的放在沙發扶手上,竟然有打算慢慢欣賞的意思在裡面。
“三少!”阿大看了看白伊槿,急得又叫了宋意一聲。
“我聽見了。”宋意淡淡開口,可眼裡卻帶著涼薄,“……可是我為什麼要救她?”
他所珍惜的小姑娘,……現在找不到了。
他為什麼要救面前這個始作俑者?
宋意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微偏了頭有些好奇的盯著白伊槿,問身後的阿大,“……阿大,你說我在她生到一半的時候……”宋意做了個手勢,“把孩子再給她推回去會怎樣?”
白伊槿的眼裡滿是驚恐。
連站在宋意身後的阿大,都在聽了這番話後背脊的汗毛感到一涼。試著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來。
宋意眼眸里布滿寒霜,嘴角卻勾著溫和的笑,像是有什麼東西壞掉了一樣,就這樣好整以暇的看著白伊槿。
剛才還大聲呻吟的白伊槿現在卻像是感到恐懼似的咬著下唇,儘量壓低聲音。
就像是聲音輕點,不要讓被自己從深淵喚醒的某種兇獸發現她,注意到她一般。
“……三少。”阿大有些艱難的開口。“她的肚子裡……是大少的孩子。”
宋意臉上的神情……似乎在那瞬間起了某種變化。
一種不能用筆墨和言語來形容的憤怒和哀傷。
半響後,在只有白伊槿低低壓抑的呻吟中——
——“叫大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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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縈用身上的衣服,換了件破舊的短襖,雖然她的衣服在泥潭裡去滾了一圈,但洗乾淨了依舊是一身好料子。到是現在身上穿的,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隱隱的在鼻端散發臭味,酸臭裡還帶著某種腐臭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蘇夢縈一換上後就覺得渾身發癢。
但她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孤身一人,身上又貼身藏了些錢,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甚至蘇夢縈還憑藉著之前從吳伯那裡學到的,調配了草藥汁液抹在臉上、身上。就連一些較為隱私的部位也沒放過,務必做到讓人一見就知道她得了花柳病的地步。
人見她可憐,也因為衣服料子著實不錯,就多給了蘇夢縈一個冷得已經硬了的粗糧窩窩頭,讓她在路上省著點兒吃。蘇夢縈謝過,握在手上就往人家指了火車軌道的方向走去。
這裡火車站,只有北平城才有,不去北平就還得走近三天的時間才能到下一個小鎮坐到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