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不住了,連忙過來勸孫二英,“二英,你姐都不在了,你何必同村里人都記上一段兒呢?大家又不是真的怨你姐,就是覺得吧,一個偏方,沒必要收大家的錢,你說對不?”
“大家自個兒去山裡摘點兒草藥回來就能把病給治了,何必掏錢去醫院買藥呢?這年頭,大家的日子都過得緊緊巴巴,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你說對不?”
“對個屁!”
孫二英把這話罵的震耳欲聾,“為了省點兒錢,大家就都不要臉面了,是不是這個理兒?當初讓你們佔了幾次便宜,往後就想一個勁兒的佔便宜,是不是這個道理?這都新時代了,黨和偉人一直都教育我們說要知恩圖報,你們又是怎麼做的?你們這是忘恩負義!”
“我姐把藥方賣給了藥廠,藥廠生產出藥來賣給醫院,你們不想買藥誰逼著你們了?只想佔便宜不想吃虧,怎麼,當自己是真龍天子吶!”
“醒醒吧,大清都早就完犢子了,就算你真是真龍天子,那也沒人會把你當成祖宗一樣捧著供著!”
之前有衛老太在前面頂著,再加上孫二英的日子過的舒心順暢,根本不需要同別人爭,所以她整日都樂呵呵的,外面的人幾乎沒見過她發火的模樣,‘頭道溝最潑辣娘們’的名聲自然就落不到孫二英頭上來。
如今衛老太搬家了,孫二英還因為被村裡人的閒話戳到了肺管子而當場暴走,村裡人總算見到了她的真面目。
不愧是一個孃胎裡爬出來的倆姐妹,懟人的動作、神態、語氣,如出一轍,再加上兩人那有七八分神似的臉蛋和身材,若是眼神不好的人站到遠處看上一眼,估計會以為衛老太重回頭道溝了。
孫二英酣暢淋漓地罵了一頓,從自家老姐姐手中接過‘頭道溝最潑辣娘們’的榮譽,氣勢洶洶地回到家往炕上一躺,腿抖得和篩子一樣,心裡卻後悔了。
她其實只要揪著一兩個人懟就好了,把這件事情掰扯明白,村裡的那些風言風語肯定會消下去,可她居然拿著大喇叭吼了半個村的人……她當時腦子究竟是怎麼抽了的,往後還要不要在村子裡混了?
孫二英躺在炕上,心中糾結得要命,可惜悔之晚矣。
事情已經做下了,她去哪裡買兩片後悔藥來吃?
事實證明,孫二英其實是多慮了,村民們大多數還是很淳樸善良的,他們只是一開始有些氣不過這原本不用花錢的東西現在也得花錢,可是被孫二英指著鼻子罵了一通之後,這些村民們就想明白了。
當初衛老太願意白給他們那些偏方,算是情分,現在衛老太把偏方賣給了藥廠,藥廠要收錢,那也是本分。
天底下哪有看病不花錢的地方?吃飯都得花錢呢,更枉談吃藥了。
再加上陸陸續續有人因為咳出血而不治身亡,頭道溝這一片兒的人都被嚇得十分惜命,第二天就有人跑去縣人民醫院買藥去了。
川中藥廠生產的‘衛奶奶清髒藥茶’都是大盒裝著的,並不對外零售,只有本人拿著自己的戶口本去才能買到,而且是限額供應的,一人三十隻,剛好是十天的量。
‘衛奶奶清髒藥茶’的定價是八毛一隻,老百姓們直喊黑心,聽得那開藥的坐診醫生煩不勝煩,直接把話都撂在那兒了,“你們可以不買,也可以少買,但有句話你們得明白,這些藥都是緊俏貨,各地都等著呼叫呢,一時半會兒估計不會再給咱們醫院供應了,所以少買可以,但之後如果還想再來買,那就只能等下一輪供應藥調送過來了。”
還有人想要多買點,也被那醫生毫不留情地阻止了,“一個戶口最多隻能買三十隻,不然全都被你給買走了,其他人買什麼?這十天的量絕對夠把現在的咳嗽給壓住了,如果之後再犯,那就將就將就,撐到第二批供應藥物排程過來,這限量供應慢慢會解開的,現在全國各地都急需要這種藥物,所以才缺,明白不?”
老百姓們抱怨歸抱怨,但掏錢買藥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打哆嗦的,買的雖然是藥,但保的卻都是命啊!
有些男人們逞強,覺得自己不吃藥挺挺也能撐過去,可家裡的婆娘根本不讓,他們有心硬氣著說上幾句,家裡的婆娘就摟著孩子開始哭,“死沒良心的,你就是不想管我們幾個了啊,明知道這咳嗽要命,你還不吃藥,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娘幾個煩了,想要撇下我們自己走?”
那有心給家裡節省點兒錢的男人見自家婆娘發了瘋一樣,連忙拿著戶口本買了足額的《衛奶奶清髒藥茶》回來,當下就喝了一隻,這才換了自家婆娘的一個好臉。
相比起衛老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