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與亙母的聲音,震得墨邪心煩意亂。
墨邪的意識,好像是一顆楊梅,被浸泡在酒中。
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抽走。
當他有了這樣的感覺之時,便意識到是亙母與中元在搞鬼。
恍惚的時刻,如同夜裡舉燈望月。
墨邪只看到了朦朧的影子。
那影子,就是亙母與中元。
他們巨大的身體,與整個元衍界重合。
他們一個利用混沌規則,壓向塵世,侵害秦琬夕;
另一個利用生滅規則,阻止墨邪靠近。
二人默契地聯手。
但也各自明白,這聯手並不代表著什麼。
甚至很有可能,一轉身就要反目。
他們各為對方的敵人。
混沌規則穿過雲層,潛入長生宗。
規則之力不再以千彩的形狀存在。
而是直接客觀影響到環境。
影響到秦琬夕。
此時。
元衍界中的長生宗內。
大長老寢宮中,長生宗大長老秦琬夕,正在分娩。
過去的墨邪,正在幫忙。
當混沌規則降下。
秦琬夕便拼命地翻來覆去。
與此同時。
這個時間線上的墨邪,正要卻受到了神帝墨邪的影響。
神帝墨邪手中的時間浩晷,散落星點般的金光。
金光落入塵世。
無人可見。
唯獨過去的墨邪,感知到了什麼。
過去的墨邪,意識開始混亂。
甚至倒在了地上!
過去的墨邪,自身難顧,幫不上秦琬夕。
而混沌規則,已然感染了混沌規則。
秦琬夕看著墨邪倒在床邊。
她擔憂地用雙手撐著床榻,想要坐起來看看墨邪。
可是,腹中突然傳來一股強烈的波動。
“啊——”
秦琬夕沉悶地痛叫了一聲。
緊接著像是一團棉花糖似的倒了下去。
柔軟的腰枝,壓在被褥之上。
鮮血如溪流,從裙襬間潺潺而落。
血液打溼床榻。
秦琬夕感覺自己肚子裡的所有臟器,都在被什麼東西旋擰著。
混沌規則,正在干擾著她。
那種感覺,令她作嘔。
可當她撲在床邊,卻只能乾嘔。
秦琬夕臉色蒼白。
疼痛讓她落淚,眼眶染上一片通紅。
像是曬乾的山楂片。
淚水打溼彎翹的睫毛,睫毛輕輕晃動。
那是她不停地在眨眼。
她試圖閉上眼睛,不看床榻上的鮮血,不看自己的下腹。
她以為,只要不看,就不會怕、不會痛。
可惜,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縱使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事情關在一片黑暗之中。
但是疼痛還是追了過去。
疼痛像是一隻粘人的毛毛蟲,它令秦琬夕無法躲藏,盡受其苦。
秦琬夕是長生宗大長老。
是聖仙修士。
在生育的大關卡面前,竟也如此狼狽。
她是長生宗上,令眾弟子聞風喪膽的大長老。
那一頭赤紅色的長髮,一席赤金色的衣裙,時常是一些剛入門弟子的夢魘。
她曾經,是那樣的英姿颯爽,威風凜凜。
可是此時。
她那一頭赤紅色的長髮,卻變得有些黯淡。
原來,平時令眾弟子心生恐懼的紅色長髮,是沾染著她的真氣,變得柔順光亮;
如今她體力不足,真氣微弱,連同頭髮,也失去了原先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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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紅色的柔軟嘴唇,更是失去了豔妝。
連同那攝人心魄的眼眸,也像是一隻怕人的小貓,藏了起來。
唯有一身冷汗,逐漸在她細緻的面板表面冒出。
她皺著眉頭,玉白的面板之下,是淺淺的青筋。
秦琬夕用盡全力,只為將腹中胎兒送出。
她沒有了之前的威風,而是無力地將手臂垂在床邊。
她失神地輕聲呢喃,呼喚著墨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