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去火車站。
沈家一家把他送到村口,沈宜光的視線在家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楊培敏的臉上。
早上風大,楊培敏把圍巾從頭到脖子都厚厚地圍了圈,只那一張欺霜賽雪的小臉露出來,而泛紅的眼圈跟鼻子卻是在一片玉色下異常的顯眼,她漆眸中還有水光隱動,沈宜光心頭一陣悸動與不捨,他終是忍不住,過去抱了她一下,隨即分開,“在家裡照顧些爹孃,也照顧好自己,有啥事讓趙滿倉他們幫幫忙,我已經跟他們打好招呼了,還有記得給我寫信。”
這些雖然都已經囑咐過的,但沈宜光還是不耐其煩的再說了遍。
楊培敏是最不能忍受這種送別的畫面的,她眼窩子淺。
從新婚到離開,一個星期的時間,她聽說過一個習慣的形成大概要三個星期,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習慣他的強勢存在,但此刻,她真的很想哭,有種叫不捨的情感濃濃地揪在心頭揮散不開。
“別哭。”沈宜光低聲哄道:“你看你把娘也給惹哭了。”
楊培敏點點頭,但是眼淚像止不住的斷線珠子一樣,“對不起……”
她把眼淚擦乾,“我沒事,我現在軍嫂了,不能給你丟臉。”
沈宜光伸手撫過她的後腦勺。
終是要走了,趙滿倉跟別一個發小拉了牛車過來,而他的吉普車也送回了軍委上面。
送君千里,終需一別。
沈宜光走了。
直到看不到身影,楊培敏過去攙住陳桂枝的胳膊,“娘,咱回吧。”
因是時間還早,家裡也沒啥事,沈二牛拍板讓大夥回去再躺一會兒。
楊培敏是睡不著的,也不知道沈宜光有沒有坐上了火車,饅頭有沒有用熱水泡著吃……
用了一天的時間勉強把自己的狀態整理好。
她也是要去上課了。
家裡有跟她陪嫁過來的腳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