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見他如此,徐承德突然有些心悸。
“什麼人!”
後院突然傳來列風警覺的呵斥聲。
一旁的顧平一愣,聞聲看了過去。
下一刻,列風押著一哭哭啼啼的宮女從後院走了過來。
那宮女撲通一聲跪在了棠觀腳邊,“皇上饒命……”
棠觀眸色微動,視線終於從殿門上緩緩移開,落在那伏著身不住顫抖的宮女身上。
“陛下,卑職方才看見這宮女鬼鬼祟祟去了後院,便跟了過去。”
說著,列風將手中握著的一株剛發芽的新苗呈給了棠觀,“這是她方才從後院偷偷摸摸的,卑職覺得有蹊蹺,便將她押過來了。”
棠觀皺眉,伸手接過那株新苗,仔細看了看。
後院的……
這是……那株天涯子?
顏綰每日都要親自照拂的奇花花苗?
“說,為何要偷這花苗?”
顧平低頭,朝那小宮女厲聲道。
“不關奴婢的事啊皇上!這,這都是豆蔻姑姑吩咐奴婢做的……說今日娘娘若是出了意外,讓奴婢一定要去後院將一株剛發芽的花苗撥出,悄悄焚了。說,說……”
說到這,她下意識頓住,抬頭望了棠觀一眼。
“說什麼?還在支支吾吾……莫非是要我動刑不成?!”顧平瞪了瞪眼。
那宮女被嚇得連忙重新伏身,“皇上饒命啊皇上……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些都是豆蔻姑姑叫奴婢做的。豆蔻姑姑的意思從來都是娘娘的意思,奴婢不敢不從啊!她,她說如果沒有及時焚了這花,被皇上或是被除了於太醫之外的其他太醫發現,就是壞了娘娘的大計,整個長樂宮……就都,都完了!”
豆蔻的吩咐。
皇后的大計。
除了於太醫之外的其他太醫……
沒有錯過這宮女話中的每一個重點,棠觀攥著天涯子的手緩緩收緊,竟是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很可怕,很可怕的猜想。
“叫姜太醫出來……看看這天涯子有無問題。”
棠觀眉目間的陰沉太過鋒利,再加上情緒莫辨的低啞嗓音,更是無端讓人畏懼。
顧平接過花苗,面上卻露出些難色,“可……可姜太醫正在為娘娘……”
見棠觀神色晦暗,無動於衷,他自覺地咽回了後半句話,悻悻的轉身,“卑職明白了,卑職這就去……”
“回來。”
棠觀冷聲將他喚了回來。
“嗯?”
顧平不解的轉頭。
“立刻去押於辭。”頓了頓,“另外……再請個太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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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株花苗並無問題。”
被臨時召來的一年輕太醫細細看了看花苗根部,最終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棠觀眉心微松,然而還未等他完全放下心,那太醫卻又開口了。
“可……皇上,不知微臣能不能看看娘娘的藥方,又或是剩下的藥渣?”
棠觀沉默,看了徐承德一眼。
徐承德會意,連忙躬身退下,不多時,便端著一盛了些藥渣的瓷碗走了回來,“張太醫,這是娘娘昨日喝剩下的藥渣,還未來得及倒掉。”
張太醫接過碗,點了點頭,“多謝公公……”
說罷,他便細細看向那碗裡的殘渣,聞了一番,又拾了一些在指間搓了搓,眉頭漸漸皺在了一起。
“可是有何不妥?”
顧平追問道。
“皇上!娘娘今日小產恐怕並非意外!”
張太醫面色一肅。
棠觀唇角緊抿,攥緊的手背青筋凸起,掌心溼漉漉的。
“皇上,這花苗根部被浸了藥汁,原本是沒有問題的。但娘娘平日的安胎藥裡偏偏多添了一味藥,與花苗浸過的藥汁相剋……娘娘每日要喝這安胎藥,又經常打理這株花苗,日子一長,小產是必然的……”
棠觀面色越來越青,細微之處甚至能看見他的嘴唇都在顫抖,“於辭呢?”
“皇上!”
列風飛身落在廊下,跪下回稟道,“皇上,於太醫……逃了。卑職在他府上發現了還未燒完的書信……他,是危樓生門之人。”
天涯子是皇后娘娘每日親自照看的……
有問題的安胎藥是於辭開的。
於辭是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