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哥青天白日調戲……”
“行了行了!簡直丟我們北燕的臉!”拓跋陵修舉起白旗,跨出了房門。
夜色漸深,廊下的燈光微黯,不遠處,一男一女正小聲的……似乎是在吵架?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小姐叫我來幫忙!”
“……這裡不用你幫忙,回去回去。”
“我聽你的?!你是我主子嗎?!”
女聲莫名的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拓跋陵修愣了愣,提步朝聲源處走了過去。
“何事?”
棠觀率先看清了正爭執不下的顧平和豆蔻,眉心一蹙。
見棠觀和拓跋陵修已經從書房裡走了出來,豆蔻瞪了顧平一眼,小步上前,伏了伏身,硬著頭皮說道,“王妃,王妃讓奴婢來奉茶……”
小姐為了某個不可告人的原因把她打發來幫忙,可這書房裡的茶已經上了,她還能幫上什麼忙??
還有個硬得像塊凍豆腐的顧平,壓根看不懂眼色,死活攔著她不讓她靠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勾引主子的丫鬟……
啊,好氣!
奉茶?
棠觀垂眸看向豆蔻,眼裡拖著些若有若無的質疑,“不必了,回去吧。”
豆蔻起身,刻意在揚了揚臉,才緩緩退了幾步,轉身離開。
棠觀頓了頓,自燈下回頭看了拓跋陵修一眼,目光在觸及他的神情時微微一滯,剛要出口的逐客令也被堵在了喉口。
廊邊,拓跋陵修面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被額前繫著的絳色織帶映襯著,顯得格外煞白。而那雙淡金色的眸子沒了平日的光華,眸底掠過絲絲縷縷的震驚,俊逸的面容上漸漸泛起晦暗之色,在陰影中深邃而莫測。
他一直盯著豆蔻離開的方向,直到那背影完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才驀地垂下眼,眸裡的震驚不知何時化作一片如夢方醒的瞭然。
“陵修?”
棠觀眸色一凜,走至拓跋陵修身邊,順著他原本的視線看了幾眼,嗓音沉沉,“沒事吧?”
拓跋陵修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細微之處甚至能看到他雙手的顫抖,半晌,他才緩慢的抬起了眼,牽了牽嘴角,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沒事……”
苦澀一直自舌尖蔓延到了唇角,卻還縈繞著淡淡的茉莉花香。
拓跋陵修只覺得,縱然嚐盡世間苦茶,也沒有一種澀味與之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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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觀回來時恰好撞上顏綰從正屋裡走了出來。
顏綰一出門便瞧見了走近的棠觀,見他面色如常便知道拓跋陵修那裡沒有出什麼岔子。
腳步頓了頓,她還是垂下眼,繼續朝廊下走。
“去哪?”棠觀眸色沉了沉,抬手扣住了她的胳膊,側頭問道。
顏綰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軟軟今天受了驚,我去陪她。”
陪軟軟?
肅王殿下本就抑鬱的心情更加抑鬱了。
往前邁了幾步,他拉著顏綰迅速進了屋,揚手摔上房門,沉著臉低頭,“你在生氣?”
顏綰皮笑肉不笑,“沒有。”
“你在生氣。”疑問句變成了陳述句,“遇到拓跋陵岐後,你就很不對勁。”
顏綰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垂眼,眼前又是白日裡棠觀為顏嫵解圍的情景。
英雄救美,這套路還真是有些礙眼啊……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顏嫵。
一想起顏嫵,想起這肅王妃原本是顏嫵的,她心裡總有個小小的疙瘩。
正酸溜溜的想著,後腦勺卻是突然被託了託,她不得已仰起臉,正對上了棠觀的眸子。
棠家人的相貌一直都是極好的,可棠觀的眉目太過磊落,眸底太過幽邃,因此面容總帶著幾分寒意,板著臉時更是讓人無端生出些畏懼。
“到底怎麼了?”棠觀再次蹙眉問道。
“殿下,”顏綰也沒再繼續憋著,“您今日英雄救美救了您的弟妹,可還高興嗎?”
英雄救美?弟妹?
這都是哪一齣對哪一齣?
完全沒有摸清楚狀況的肅王殿下眉頭擰成了川字,“你在說今日被拓跋陵岐攔下的那個女子?”
“??”
“我有六個弟弟,已經成婚的有四個,你說哪個弟妹?”
“……”顏綰微微有些傻眼,“殿下不知那女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