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應該早就磕壞了,不會到現在才磕壞。
這樣想著,秦青加快了步伐。
繞過屏風,抬起頭,瞧見了氣定神閒坐在輪椅上淡然飲茶的秦衍。
此時臨近傍晚,陽光透過雕刻著仙鶴問日的窗臺照了進來,灑在秦衍身上時,隱隱還有仙鶴羽毛的輪廓。
秦衍早已換了衣服,白鑲金的世子錦袍,玉帶勾畫著因病而略顯消瘦的腰身。
額上的傷口敷了藥,漂亮的眸子半斂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美好的如同一幅讓人不忍破壞的畫兒一般。
秦青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聲音緩慢低沉:“世子。。。您。。。”
“您的病終於好了。”
天知道這些日子他是怎麼過來的。
秦衍放下茶杯,微微頷首:“唔。”
往事不堪回首,好在他終於又回來了。
秦衍不願提之前徒手拆家啃傢俱的黑歷史,秦青也極為有眼色地避開不談,只吩咐侍從們儘快收拾房間。
九王府能屹立多年不倒,靠的不僅僅是祖上的戰功,各代九王爺的能力也不可小覷,若是不然,九王府早就被仇家們夷為平地了。
秦衍不正常的這些日子裡,府上群龍無首,下面遞上來的政務裡,能處理的,秦青都幫他處理了,實在不能處理的,便放在那等秦衍正常了再去處理。
厚厚一沓子的書信等著秦衍去批閱,還有近期嘉寧公主出嫁的事情,也需要秦衍自己拿主意。
嘉寧公主原本嫁的是秦衍的大哥秦孟英。新婚之夜,秦孟英領兵出征,之後便再也沒有迴轉。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父兄盡數戰死時,秦衍不過四五歲,什麼也不懂的年齡,嘉寧公主便把秦衍抱在自己身邊養著。
換句話來講,若沒有嘉寧公主,以秦衍並不怎麼好的身子骨,多半會跟他那短命的父兄一般,早早地入了黃泉。
嘉寧公主守了十年寡,也照顧了秦衍十年,就連秦衍的字,也是嘉寧公主給取的。
秦衍,字觀止,外不著相,內不動心。
秦衍垂眸,道:“告訴公主府的人,我送她出嫁。”
秦青猶豫道:“您的身體?”
秦衍輕搖頭:“不礙事。”
秦青松了一口氣,道:“您病的這一段時間裡,公主來過幾趟,我以您病的不能見人回絕了。”
看秦衍神色如舊,秦青繼續道:“公主以為,您是怨她再度嫁人,才不願意見她。”
秦衍抬眉,眼底映著殘血如血,道:“大哥失蹤十年,縱然她不嫁人,我也會幫她物色新的駙馬。”
“我對她,只有感激,從無怨恨。”
大夏朝曾經出了一位女皇帝,因為這位皇帝的緣故,女人的地位遠比千年之前要高得多。
公主養面首,委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早在前幾年,秦衍不是沒有幹過送俊俏少年到公主府,給自家大哥戴綠帽子的事情。
秦衍展眉,看向窗外,道:“備車。”
“公主府。”
與處理來路不明的顧星河相比,嘉寧公主的婚事更為重要一些。
顧星河現在在他府上,他隨時都能去調查關於她的事情。
但嘉寧公主不一樣,她的婚事近在眼前,他不想讓她心有忐忑上轎。
世子爺出行,陣勢必然是浩浩蕩蕩的,連在屋裡逗弄著哈士奇的顧星河,都聽到了動靜。
本著不看白不開的心裡,顧星河捂著哈士奇的嘴裝在袖子裡,披著月色出門,去瞧世子爺秦衍的風姿。
跟在秦衍身邊的人太多,侍從侍衛們緊緊把秦衍圍在中間。
琉璃燈盞盞,似乎在與天邊的皎皎月色爭輝。
月色溫柔灑下,顧星河瞧見了那個風華絕代的少年。
那人像是受到了感應一般,微微偏過臉,眼底像是萬花輾過,清風徐徐。
夜裡風大,侍從們抬著輪椅,把秦衍送上轎攆。
精緻華美的轎簾慢慢放下,遺世獨立的少年垂眸,淡淡地看著衣襟處的梅花。
夜風拂面而來,顧星河呼吸停了一瞬。
手指哆哆嗦嗦摸到胸口,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臟。
好看成這樣,有沒有內涵已經不重要,偏世子爺秦衍又是氣質清冷疏離若謫仙的那一掛,完美到無暇可指。
有那麼一瞬間,顧星河好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