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有求於我,就應該投其所好才是。”傅子琛勾住他的下巴,嘖了一聲,“難道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男人娘們兒吧唧的嗎?”
“就像你這樣。”他冷冷補充道,“別裝純了。”
楊息堯心中不屑,誰比誰乾淨呢?
然而他抬起臉時卻一臉無邪道,“傅總說的是。”
傅子琛嗤笑一聲,索性不再看他,掉頭就走。
楊息堯仍待在原地,雙拳捏起了青筋,嘴唇泛白,直到遠遠地傳來了傅子琛的冰冷的聲音,“知道了。”
這便是代表同意了。
然而……
楊息堯乾淨的臉上籠上一層濃濃的陰影,謝拾那塊絆腳石,是時候清除了,得做得悄無聲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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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視鏡裡,沈旬一張臉在黑夜裡模糊不清,雙眸透出星點亮光,沒有一絲情緒。
謝拾雙眼有點紅,他怔忪地捏著方向盤,心裡頭揪了一下,猛然跳出一個數字。
十五。
十五年。
這竟是他們時隔十五年,說的第一句話。
謝拾沒有回答,沈旬便也沒說話,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謝拾看著後視鏡裡對方的雙眼,心中如同嚼了陳放十五年的舊茶,那舊茶他已經喝了十五年了,已經喝出了所有的味道,苦澀的、懷念的、痛苦的、麻木的,然而這一刻,謝拾又覺得自己嚐出了新的味道,說不出的味道,那是一種擺在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半米,卻是十五年的距離。
時隔多年的記憶又一次無比清晰地被放大在他的眼前。
“你爸是縱火犯。”
“你是縱火犯的兒子。”
“就你爸那種孬種,怎麼只判了個無期徒刑?還要留你這個拖油瓶分我們家糧食!”
“沈旬肯定恨死你了,全家人眨眼間就沒了。”
那些人罵他的時候,謝拾從來無法反駁,那一晚,火光滔天,謝拾沒有親眼所見,卻在後來的無數個夜晚輾轉難眠。
謝拾的父親因為公司上的分歧,醉酒後縱火燒了沈旬一家。那麼大一棟房子啊,裡面的三個人,頃刻之間就被燒成了黑炭,噼裡啪啦的火光沖天,周圍的居民都被燻暈了好幾個。好在沈旬被救出來了,然而剩下的往往是最痛苦的。
那些殘酷的事情彷彿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心裡已經麻木透頂,充滿了腐朽的鐵鏽味。
……
沈旬那雙黑漆如星的眼睛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