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順眼。
自從被錢心一報了電話號碼之後,他倒是也不騷擾陳西安了,之前他一是覺得好玩,二是以為他說有伴是信口胡謅,證實了之後也不鬧了,就當普通朋友的聊。
不過那個炫耀的毛病還是改不了,他得意跟什麼似的:“我之前跟你說替一個別墅去找內裝飾的事情你還記得吧,我跟你講,我前一陣子遇到一個大哥,那個毛筆字寫的啊,臥槽簡直驚為天人!”
陳西安低頭檢查他的交底材料,對他們藝術圈的人事沒什麼興趣,不過他的冷淡仍然澆滅不了餘梁胸中一把火的熱情:“那個筆鋒簡直是我的夢中情人,充滿了一種壓抑、扭曲、期望自我放逐的頹廢美感。”
錢心一聽見肯定要說他神經病,陳西安比他溫柔一點,他頭也沒抬的說:“你是不是近視了,散光?”
餘梁跟這種搬磚地說不通了,罵了聲媽的消停了。
美術館的交底比別墅簡單,陳西安就跟他們交代了一下他對細節的要求,小半個下午就交接完了,餘梁帶他去吃了特色菜,又給他安排了住處,是個很裝逼的草廬旅館。
格調是不錯,不過代價也不小,上次餘梁就說過錦城今年鬧鼠災,陳西安在這裡根本沒法睡,老鼠在吊頂的夾層裡跑了大半個晚上,第二天他起早就走了。
他回C市跟錢心一說,錢心一聽得目瞪口呆,這些年他除了在工地的死角疙瘩裡能見到老鼠,這玩意在他眼裡就是個失蹤的物種。
想起工地他就想起別墅了,他聯絡了趙東文和陳瑞河,決定在他們週五的例會上半路殺出,這樣也不用找各單位了,他們本來就在。
陳西安這周已經請了一天半的假,再請也沒有理由,因此沒有跟著去,不過他私下給趙東文打過招呼,讓他盯著錢心一,萬一他要揍張航,別太幫忙,主要別讓他吃虧。
趙東文根本不用他交代,張航要是敢打錢心一,他上去就捶掉他剛補上的門牙。
別墅的外牆已經封閉了,改建為美術館的人工湖也已經開始注水了,等到春天鋪上綠化,看著應該挺風景的,不過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已經徹底斬斷了他對這棟樓的感情。
趙東文帶著口罩,在形同虛設的鐵門外等他,見了他像從前一樣跑過來,什麼也沒叫,錢心一帶著他就進去了。
陳瑞河莫名其妙的暫停了例會,什麼都不讓說的乾等著,施工隊本來覺得很奇怪,門一推開露出一張久違的臉,大家登時就懵了。
錢心一銷聲匿跡很久了,久到張航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出現,進來的人目光冷厲的盯著他,那種敵意讓張航陡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囂,他回來算賬了——
陳瑞河在身邊給他留了個位子,不過錢心一沒坐,他將雙手撐在桌上,跟大家說了聲好久不見。
“我今天為了4月份的事故而來,因為這件事情我離開了這個專案,大家肯定都還記得,我當時有多內疚,現在就有多憤怒,不久之前我才得知了一些事情,跟我跟大家都有關係,很有必要跟大家重新做個宣告。”
因為沒有證據,只有趙東文和陳瑞河的口頭證明,張航抵死不承認,在場的人都不知道誰才是真相,這時候就只能看人心了。
這也是會議記錄的一項,陳瑞河會單獨整理出來蓋上西塘的公章,拿到赫劍雲的辦公室裡去。
他到底是沒找到機會把張航打一頓,陳瑞河盯他像防狼似的,箍著脖子將他硬拉走了,向他承諾自己會教訓張航,讓他不要在自己的工地上亂搞。
錢心一不甘心的這才肯走了。
一月中旬一天冷過一天,陳西安好像受了影響,有點感冒的跡象。他大概是很久沒感冒了,一病簡直來勢洶洶。
一開始就是怕冷和頭疼,吃了藥也不見好,沒兩天又發了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夜裡睡覺都在發抖。
錢心一又折騰出一條被子來蓋上,陳西安又非要抱著他,兩個人一個水深,一個火熱,都不太好過。
錢心一開車送他去急診,醫生看了看扁桃體和眼瞼皮,說他是重感冒,開了三天的點滴讓他打,這才有些好轉。
在他燒得雲裡霧裡的時候,環球金融城的評標結果出來了,跌破了另外9家的眼鏡,中標的人竟然是大家誰也沒料到的單位:香港賽勁——
第93章
賽勁的技術標其實不怎麼樣,它拿下頭籌的原因,是因為其他家的減分相當厲害。
GAD的水滴不實用,裙樓塔樓沒亮點,圖紙平立面對不上,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