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覺。
那會他還是個技術員,錢心一也還是個毛頭小子,他們睡在一間活動板房裡,上下鋪的鐵架床一翻身就咯吱作響,在漆黑的夜裡茫然目前日復一日的生活。
他們曾經比兄弟還親近,如今走到割袍斷義,楊新民的二鍋頭度數太高,險些把他的老淚都辣下來。
當天下午三點差十分,王淳送了兩個檔案袋進來,錢心一繞開匝線,抽出來的東西讓他意外。
一式兩份,蓋了公章的辭職信,蓋了技術章和高遠私章的無責宣告,解約合同、他的畢業證、工資條、年終獎結算、這些年的保險單,全都是高遠簽完了字,剩下一個空白給他。
12張窄窄的資料條,意思是高遠承認了他是違法解約。
錢心一盯著這些東西發了會呆,心情五味陳雜,背鍋的時候談不上憤恨,解脫的時候也沒覺得豁然開朗。
他俯下身子,鄭重的簽上姓名,留下一份,然後也不收拾東西,誰也沒通知,悄無聲息的走了。
他離開的並不光榮,所以拒絕大張旗鼓。東西陳西安會替他收拾,其實也沒什麼,他桌上最多的是草稿紙,水杯書本都可以再買,而圖紙是他不能帶走的東西,不過他家裡的電腦上基本都有備份。
錢心一走出大樓,一回頭看見GAD的標誌在太陽下發光,鋁標角部聚集的銀色鋒利,刺得他不自覺眯眼,誰知眼皮才一動,熱的先是眼眶,那種心情,和他媽讓他以後別去A市的時候差不多。
——
兩三天的時間,別墅的事故就在公司傳開了,錢心一不來公司,就好像真的是畏罪潛逃一樣,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陳西安原版傳譯給他聽,他假裝畫彎矩圖畫的全神貫注,只是幾道基礎題全錯的飛起。
他走的相當無情,不管背後議論紛紛,說不要送別宴,人就果然不見了蹤影。
電話他還是照接,陳毅為隨時都可能找他對圖紙。梁琴誘惑威逼他出來吃飯,趙東文想給他賠罪,胖子的藉口更加喪心病狂,竟然撒謊說要請他去參加婚禮,就約不出來也堵不到人了,他不在家,自己說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