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就擱陳春花嫁去趙家村,這李春雲嫁過來頭一兩個月還好,時不時幫把手,後邊便欺上了四丫。大冷天的自個曉得怕冷,喊著四丫去河邊洗衣裳。
老大陳春陽曉得自個媳婦的性子,心裡也是為難的很,去青城找陳春花那日。陳春花捎了物什讓他拿回來,分給四丫那份子便是被自個媳婦留下了大半,因著這事兒,兩口子是吵了一回。
四丫這會子擱河邊洗碗,今年過了十歲。說起來是十一歲了,那半大的身子抱著木盆往屋裡走,身上穿著滿是補丁的衣裳,頭上梳著辮子,若不是曉得她滿了十歲的年紀。瞧上去還以著是個七八歲的女娃兒!
二嬸子託來的婦人走過來,瞧著四丫道。“丫頭,你可曉得陳春花這孃家屋在哪?”
四丫聽著這話,連忙道。“嬸子,前邊便是俺屋裡,春花是俺三姐!”
婦人聽了這話仔細的瞧了瞧四丫,道。“丫頭,你便是四丫?”
四丫點了點頭,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道。“唉,俺就是四丫!”說完領著婦人回去了屋裡。
陳氏在院子裡忙活著將整好的薯瓜裝袋子,一家子的人前一陣才納了糧,剩下的便是吃到明年,瞧著這些,定是不夠的很。越是這般想著,心裡越是惱的很,若是明年吃食不夠,老大媳婦定要說道,指望她拿銀錢出來,那是好話都要說盡了!
四丫領著婦人進了院子,瞧著陳氏喊道。“娘,屋裡來人了!”
陳氏一聽這話,不耐煩的瞧了瞧,見著是個面生的婦人,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笑道。“妹子,你是?”
婦人朝陳氏點了點頭,摸了摸四丫的腦袋,道。“俺這有好事兒與你說道呢!”
陳氏聽了這話,趕忙朝四丫說道。“四丫手裡物什擱下,進屋裡端凳子出來給這嬸子坐!”
“唉!”四丫應了一聲,進廚房放下木盆,從屋裡端了長凳子出來,道。“嬸子,你坐著!”
瞧著四丫這般懂事,婦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和二嬸子屋裡相熟的很,往回也幫了她不少,應了她的話兒定是要好好辦了這事,四丫瞧著也懂事乖巧的很,那摸樣倒是可憐的緊,見著這陳春花的娘穿著好好的,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到底是不疼閨女的。
陳氏見著婦人坐下,一道坐了下來,瞧著她道。“妹子,找俺有啥事兒?”
“大嫂子,俺這回來是想和你說道說道四丫的事兒,擱外幾十裡地的村子,有戶人家想說個童養媳,託俺來打聽打聽,曉得你屋裡四丫乖巧懂事,便上門來與你說道,你瞧著這事兒可是能成?”
一聽是說道四丫,陳氏連忙對四丫擺了擺手,四丫雖這般大,但也曉得,童養媳她沒少聽人說道,就是大嫂在屋裡也時不時念叨將她送出去做童養媳,沒想著今兒竟有人上門了。
四丫怕著自個娘,見著這般只得聽話進了屋裡,進了屋,眼眶就紅了,五丫在屋裡幫忙挑豆兒,見著四姐眼眶紅紅的,道。“四姐,你咋哭了?”
“瞎說,俺可沒哭呢!”說著輕拍打了五丫一下子,道。“你可不許亂說,小心的被娘聽著!”
五丫這會子還不懂,聽了這話,點頭道。“唉,俺不說道!”
陳氏聽了婦人的話,想了想,道。“俺四丫乖巧懂事那是自然,你說道的是那戶人家,屋裡咋樣?”
陳氏這般問話,二嬸子料到了,先前便交代婦人隨便說道說道,可不能說是趙家村這邊兒的。“那戶人家日子還過的去,屋裡有個老孃,想著說個小女娃也討喜!”
陳氏聽了,便曉得這婦人不想說道那戶人家姓啥名啥了,這也見怪不怪,好些人家說童養媳也不說道是那戶,可不就是怕著往後閨女長成了,這孃家人又去將人討了回來。“成啊,倒是不曉得,這說童養媳的喜錢是多少?”
“這個數!”婦人說著朝陳氏伸出了兩根手指頭,陳氏瞧了,當場便拉下了臉,道。“那可不成,俺四丫雖還小,兩錢銀還不夠俺養活她這些年呢!”屋裡吃飯的六張嘴,光靠著老大兩兄弟忙活,自個男人這陣子身子也不好,還得好好養著。
婦人瞧著陳氏這臉色,暗笑一聲,道。“大嫂子,你可是誤會了,俺說道的便是二兩銀錢,咋的,可是能成了?”
“啥?二兩銀錢?”陳氏聽了這話,微微怔愣。二兩銀錢,就為了說這童養媳,不說四丫還這般大點,離及笄還有四五年呢,誰能花二兩銀錢說張嘴回去,想了一會,這才揚著笑臉道。“成啊,那戶人家啥時候來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