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陸挑眉看著他矮矮的,坐在凳子上晃來晃去的兒子,眯眼道:“哎呀,狗蛋都三歲了,明年該請夫子啟蒙了。”
薛鴻源臉色一遍,大叫一聲:“我讓我娘給我啟蒙。”
“你娘忙著呢,沒空管你。”薛陸毫不留情道。
薛鴻源爬下凳子靠到常如歡腿上,得意道:“我爺爺說了,爹你當初就是娘教的,現在都考上舉人了,說明我娘很厲害,我誰都不要,只要我娘。”說著轉過頭來對常如歡道,“娘,今晚鴻源跟娘睡好不好?”
聽到這話薛陸立即緊張了,自從上船已經五天了,這五天他只跟常如歡睡了一晚!
剩下的四晚,薛鴻源第一晚說害怕,第二晚還說害怕,第三天薛陸好不容易能和娘子睡了,到了半夜薛鴻源又抱著小枕頭哭哭啼啼的站在他們床前。第四晚,唉,說起來那更是淚,三口擠在船上的小床上,半夜薛陸偷偷的將薛鴻源挪進床裡,卻被薛鴻源鬧了半晚上沒能睡覺。
現在這小魔星又要來搶他娘子了!
“不行,今後你得自己睡一張床,哼,等到京城安頓下來,你就該一個人住一屋了。”薛陸嚴肅的將薛鴻源從常如歡身邊拔下來放到一邊教訓道。
薛鴻源大眼立即蓄滿水珠,可憐兮兮的去看常如歡,“娘,鴻源好可憐~~”
這麼點小娃娃就知道和他爹玩心眼了,常如歡心裡笑的不行,只是兒子軟萌萌的可比薛陸可愛多了。
常如歡剛要答應,就見薛陸也癟著嘴可憐巴巴的向她看來。
要不說這倆是爺倆,連撒嬌的模樣都像極了。只是薛鴻源一雙眼睛像極了常如歡,其他的五官倒是與薛陸相似度極高。
當然,薛陸不好意思當著兒子的面說出撒嬌的話,只能趁著薛鴻源不注意的時候給與常如歡眼神攻擊。
薛竹坐在一旁看熱鬧,捂著嘴拼命不讓自己笑出來。
常如歡這下有些哭笑不得了,眼珠子轉了轉,道:“要不你們抓鬮?”
說到抓鬮,薛鴻源臉都黑了,他可是聽堂哥說了,他爹居然讓他自己抓鬮,抓到哪個名字就是哪個。
可憐的是這麼不靠譜的爹居然是他的!
“娘~~孃親~~鴻源晚上想和孃親睡,不抓鬮。”薛鴻源飛快的跑到常如歡跟前,抱著她的腿搖晃起來。
常如歡摸摸他的小腦袋,嚴肅道:“那不行,娘得公正一些,不然你爹該生氣了。他可是咱家的頂樑柱,咱娘倆還得指著你爹賺銀子給咱娘倆花呢。”
薛鴻源瞪大眼睛,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們家是爹爹賺銀子啊,他一直以為是他娘賺銀子養家呢!
如果是這樣那就能解釋的通了,怪不得他爹和他對上的時候這麼蠻橫,怪不得他娘也不敢公然幫助他呢。
薛鴻源勉為其難道:“那好吧,那就抓鬮。”
薛陸心裡冷笑:臭小子,跟你爹鬥,你現在還嫩點。
薛陸取來紙筆,然後在紙上寫上字,當著薛鴻源的面將兩個紙團放進一個小罐子裡晃了晃,“你來抽,抽到寫孃親的字條今晚就是你陪你娘,否則就是我。”
薛鴻源沒反應過來見他娘也沒說話,以為他爹這法子很公正,懵懂的點點頭,然後將小手伸進去取出紙條然後交給常如歡。
常如歡展開字條,對薛鴻源道:“這二字是‘娘子’”。
唉,兒子還是太小了,看多好騙呢。
薛鴻源一下子苦了臉,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了。
薛陸大度的拍拍他的腦袋,道:“狗蛋兒啊,今晚就和你竹姐姐睡吧。”
薛竹笑著上前牽薛鴻源的手道:“狗蛋兒不難過哈,竹姐姐陪你睡。”
她不說還好,她一叫薛鴻源更委屈了,大喊道:“不許叫我狗蛋兒~”
每當這時候他都覺得自己不是爹孃親生的,不然怎麼會給他取這麼難聽粗俗的名字呢?
晚上薛鴻源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薛竹領走了,薛陸頓時覺得身心舒暢,將艙門一關,快步過來便將常如歡抱進懷裡,“娘子,想死我了。狗蛋兒這個壞傢伙太討厭了。”
常如歡將頭靠在他胸前戳他,“多大的人了還跟兒子吃醋。”
薛陸將人抱到腿上在榻上坐下,悶聲道:“以前沒他的時候咱倆每天都能一個被窩,現在有了他時不時的都來搗亂。等到京城買個丫頭專門盯著他,然後請夫子給他開蒙,就沒這麼多精力來吵你了。”
他一邊說著,說不老實的鑽進常如歡的衣襟裡慢慢的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