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還是由薛陸抱了進去。
“錢小月和舅母呢?”常如歡走在後面問吳氏。
吳氏眼神冰冷,冷哼一聲道:“被我們關在屋裡了,今日大表哥他們幾個來要人,這居然還有臉來要人,我呸。”
“哼,這次大舅母和錢小月可沒那麼幸運了。”常如歡冷冷的說道,錢氏再不好,那也是薛陸的娘,不管對別人如何,對薛陸卻是一心一意。說不得就是因為錢氏沒同意錢小月的事情,才被錢小月摔倒在地。
她這麼想著的時候錢氏已經被薛陸抱進了正屋裡屋,屋裡薛美美正哭著,看著錢氏被抱進來立即大哭了起來。
常如歡看著薛美美搖搖頭,她這小姑子也倒黴,這都十五了該找婆家了,錢氏出了事,待出了孝期找婆家都十八了,在這個年代卻是大齡了。
不過若是下一屆春闈薛陸能高中,那麼薛美美這個小姑子也該隨著水漲船高了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薛陸大喊一聲,“娘!”
接著其他人也哭了起來,常如歡再去看錢氏的手,已經垂了下去儼然沒了呼吸。
大概這就是世事難料,在薛家莊好強了一輩子,頂著眾多壓力供薛陸讀書科考,到頭來卻這樣死了。
屋內的人不管真假這一刻都為錢氏哭了,隔壁房間內錢小月驚恐的靠著錢大嫂,戰戰兢兢問道:“娘,怎麼有哭聲。。。。。”
錢大嫂一顆心都要死了,哭聲,這是她那小姑子沒了啊。那麼薛家會放過她們嗎?
對了,她那外甥剛考中舉人,舉人是可以做官的,若是他們報官,她們恐怕就沒了生路吧。
錢大嫂轉頭看到閨女驚嚇的模樣突然鎮定起來,她手指有力的握住錢小月的,眼睛盯著她,一字一句叮囑:“小月,記住,昨日是娘推的你姑母,是娘不滿你姑母敷衍的態度氣急之下推的她,懂嗎?”
“娘!”錢小月想說不懂,但是她還是懂了,她娘是想替她頂罪!
錢大嫂苦笑一聲,接著道:“小月啊,娘都六十多了,就算活也活不了幾年了,倒是你,才十九,日後日子長著呢,等三年後讓你哥給你找個差不多的婆家,就安心嫁了吧,鰥夫也好,光棍也罷,只要對你好就行。”
錢小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她又怕又擔心,她不想娘死,卻更不想自己去認罪。
錢大嫂仔細的將細節又與她說了一遍,也不管她是否記住了,只道:“你表哥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不會的。”
薛家人當然不會善罷甘休,錢家兩個表哥來要人,薛家連門都沒讓進就讓他們走了,待錢氏回來的時候還想趁機進來,也被薛照兄弟給攔住了。
現在錢氏死了,薛陸當即讓薛老大等人安排喪葬事宜,而他則帶著薛博去了縣城縣衙。
薛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全村的人都感到驚詫,要知道昨天的時候薛家族人還開祠堂祭祖並祈求祖宗保佑薛陸明年能高中呢,現在錢氏卻突然沒了,被自己的親大嫂和侄女害死了。
族長和村長也帶著人來了,本來他們都期盼著薛陸明年能高中的,現在可好,薛陸接下來有三年的孝期,這春闈是要再等三年了。
薛陸考了解元,在清河縣那是幾十年來頭一回,這可是在縣太爺跟前掛了名的,待縣太爺知道這事親自帶人來了薛家莊將錢小月和錢大嫂帶走審問了。
錢氏的喪禮辦的超乎一個農婦的規格,清河縣許多有頭有臉的人那日祭祖請酒席的時候都來了,現在再來卻是薛陸娘死的時候。
錢文進和喬裕也來了,只是薛陸忙碌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兩人只能嘆氣拍拍他的肩膀說聲節哀。薛陸在縣學的先生和常海生一同來的,聽了這事也滿是無奈。
常海生拍拍他的肩膀和聲道:“節哀,人死不能復生,想想親家嫂子對你的期望。”
薛陸抬頭看他,見常海生眼中滿是鼓勵,咬唇點點頭,“爹,我知道了。”
他娘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他高中,那麼他一定努力完成她的心願。
錢氏的葬禮結束後,縣衙傳來訊息說錢大嫂將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了,而且於昨夜在牢內畏罪自殺,而錢小月也被縣衙放了回去。
對於這樣的結果,薛家自然不滿意,但是錢大嫂已死,錢小月又一口咬定不是她,案件到這裡不定案也不行了。
只是這樣一來錢家那邊和薛家是徹底撕破臉了,兩家再也不能走動。
常如歡也沒想到只是個小事情卻釀成這樣的大禍,但說到底這事根源也在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