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陸帶著書本坐在地頭上,看著熱烈的太陽,心裡一陣發憷。
正看的入神,忽然聽見薛老漢的咳嗽聲,他一抬頭就見薛老漢黑著臉,“你這四畝地還用得著請人?你有銀子嗎?”
薛陸咧嘴笑笑:“爹,你看我這樣也幹不了活啊,再說了一天只有三十文,很划算的。”
他估計了一下,照這兩人的進度,這二畝稻穀三天就能幹完了,剩下的一畝地瓜和大豆兩天也就差不多了。全部幹完也就三百文錢。
“你還有理了,我說過來給你收你還不樂意,說自己有主意,這就是你的主意?”薛老漢黑著臉有些不高興。
薛陸笑嘻嘻道:“爹,你看人都請來了,就這樣唄,你快回去,省的大嫂又該生氣了。”
薛老漢被他氣的直瞪眼,回頭瞅了眼大房的地裡,正好瞧見柳氏正站在那裡往這邊看。薛老漢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心裡覺得淒涼極了。
這不當家了,都得看人臉色了。
張大和路大拿了工錢吃的又飽幹起活來只當成自家的地,那是下了死力氣的。薛陸和常如歡很滿意,在早飯的時候都給加了肉菜,中午還讓薛陸送去幾個大饅頭。
薛老漢又來訓斥了他幾回,說他不知道過日子,不該給那麼多吃的,可都被薛陸笑嘻嘻打岔過去。
很快稻穀收完了,地瓜也出了地,大豆也都弄好到了麥場。張大和路大都是實誠人,將這些都幫著幹完了,才和薛陸結算了工錢。
等糧食收了倉,閒下來了,薛陸和常如歡這才有功夫考慮讀書的事。薛陸讀書常如歡抄書寫話本子,這日子過的也自在。
一日晚間,柳氏突然來了,臉上還帶著笑。
這讓常如歡又驚又嚇,這是要幹嘛?
柳氏進了屋,搓著手笑了笑,“五弟妹還抄書呢,我就說五弟妹是心氣兒大的人,這寫的字兒也好看。”
常如歡僵笑著聽著柳氏說著違心的話,心裡卻在琢磨柳氏來到底想幹嘛。
要知道自從分家後柳氏就不願意和他們五房來往,生怕被他們纏上一樣。加上上次錢氏偷偷拿雞腿給薛陸這事兒,柳氏對他們夫妻更加不待見了。
可現在柳氏居然主動上門來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常如歡在心裡飛快的下了這個定論。
“大嫂今日過來有事?”薛陸被柳氏笑的渾身不得勁,試探著開口問道。
柳氏臉上一囧,止住笑意,又開始措手指頭,“那個,就是你家四畝地能不能租給我們種?”
“四畝地已經說好了,二畝給二哥家種,二畝三哥家種,剛分家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薛陸直言不諱。
而常如歡則一臉的瞭然,怪不得柳氏突然態度這麼好的過來串門,感情在這等著呢。薛家的地都是精心培養的,種的莊稼也好,而分家的時候各家的地都不多,但他們大房有兩個兒子,還有兩個沒出嫁的姑娘,花銷也大,所以柳氏就打起五房那四畝地的主意來。
柳氏一聽薛陸這話,臉直接拉了下來,“五弟這是不同意?”
薛陸看著她,解釋道:“這地都已經說好租給二哥和三哥了,哪能反悔。”
柳氏卻像故意沒聽見這話,冷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五弟和五弟妹還因為上次那事生氣呢,若是五弟和五弟妹生氣,我這做嫂子的今日在這給你們賠不是了。你們也知道,我們有兩個兒子,還有兩個未出嫁的閨女,哪裡都要用銀子,地又那麼少,只能租一些來種。只希望五弟和五弟妹摒棄前嫌能幫幫你大哥和你大嫂。”
“這、可是都和二哥三哥說好了,若再租給你們,我不能和他們交代啊。”薛陸苦了臉,將目光投向常如歡,希望得到幫助。
常如歡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柳氏皺著眉看著薛陸,繼續道:“況且爹孃和小妹都跟著我們住,總得花銷吧?小妹出嫁要有嫁妝吧?你們兩口子就算生我的氣也該想想爹孃吧?”
一聽這話薛陸有些火了,噌的站起來,對柳氏道:“大嫂,別拿爹孃說事兒,爹孃自己有二畝的養老地,分家的時候也給小妹留了嫁妝銀子,怎麼到了大嫂嘴裡爹孃吃喝都是吃的你們大房的了?連小妹的嫁妝也是你們大房再出了?”
“。。。。。”柳氏被他噎住,眼睛眨了眨,破罐子破摔道:“你就直說同意不同意吧。”
薛陸哼了一聲:“不同意,我早就解釋了,地已經租給二哥和三哥了。”
“租地契約又沒立,那就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