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陸懷裡揣著特意從街上買的零嘴,心裡想著回去和娘子好好說說話,不經意的就看到張武攬著一女子從街角走過。
也不知怎麼想的,薛陸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張武帶著女子進了一棟小宅院。
張武做事不正經,薛陸站在門口都能聽見張武與女子調笑的聲音。
張武不知小聲說了什麼,那女子嬌笑道:“你慣會哄我,我還聽說你看上一個書生的娘子呢。和那小娘子比我倆誰更好看?”
張武哈哈大笑,毫不避諱,“你說的是薛陸那蠢材的小娘子吧,那小娘子的確漂亮,我也沒法說你倆誰更好看。要不下次我把人弄來,把你倆比較一番。。。”
聽見張武滿嘴的胡話薛陸氣的青筋暴起,恨不能立即衝進去將人打一頓。他強忍住怒火繼續聽下去,就聽見那女子嬌笑的捶打張武,兩人鬧做一團往裡走去,又說了什麼薛陸也聽不見了。
張武居然還在肖想他的娘子!他上次去家裡道歉是騙人的!
薛陸握緊拳頭,咬牙切齒,他滿腦子都是張武那下流的話。
他恨極了張武,從沒像現在這麼憤怒這麼想將一個人給弄死。
若是熟悉薛陸的人看見他此刻的樣子也一定奇怪,如此之人也能露出這等表情。
薛陸瞥了眼附近,因為天色已黑沒了行人,小宅子隔壁一隻狗叫了幾聲也沒了生息。他看了眼沒關的院門,突然一個念頭湧了上來。
他要弄死張武,就算弄不死他也得把他揭一層皮!
薛陸滿腔的怒火,他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擔憂,也忘記了張武有個做縣令夫人的姑母,他掏了掏懷裡,發現剛買的火摺子還在,便下定決心小心的推開門進了院子。
院子不大,但空蕩蕩的,屋內還能隱約聽見張武和那女子歡好的聲音。薛陸環視一週發現了灶房。
他小心的進了灶房,就著淡淡的月光看見了堆在角落裡的一小堆柴禾。
燒死他吧!就算燒不死他燒掉他條胳膊腿的也能讓他解解氣。
薛陸握了握拳,終於下定了決心,抱起柴禾小心的搬到張武所在房間的門口,然後又返回灶房找了一根木棍,將木棍斜放著將門堵上。
做好一切用了連一刻鐘都不到,薛陸眼睛明亮,抬頭看了眼屋內淡淡的燈光下映出的人影,扯了扯嘴角摸出了火摺子。
火苗慢慢的升起,在黑暗裡照亮一小塊地方,屋內的人顯然沒有注意外面的動靜,正漸入佳境翻雲覆雨。
薛陸走出院門躲在角落裡,等看到裡面火光大了,這才撿了塊石頭扔進隔壁院子裡。
院子裡的狗叫個不停,屋裡的主人聽見動靜出來檢視,然後發現了火光,緊接著便聽到他喊救火的聲音。
薛陸從來沒有這麼平靜過,他淡定的看著人影提著水桶跑進院子,這才扯了扯嘴角雙腿顫抖著從黑暗裡走遠了。
他回家的有點晚,常如歡問了幾句,他也只是找藉口敷衍了過去。常如歡白日寫了一天的話本子早就累了,早早洗漱完便躺下睡,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薛陸的不同往常來。
薛陸躺在炕上,平靜的聽著自己快要飛出來的心跳,心裡有忐忑有緊張,在看不見的角落竟然還夾雜著一絲報仇雪恨的快感。
曾經他跟著張武瞎胡鬧,覺得張武的人生才是他羨慕的。但是他成親後才發現以前錯的太離譜,他可以擁有更好的人生。
他有了喜歡的人,有了讓他願意付出所有努力的娘子。他的生活只會越來越好,他不容許有人在背後偷窺著他的娘子,破壞現在的好日子。
薛陸一夜未睡,第二日臉色掛了兩個黑眼圈。但好歹將心底的忐忑和不安強壓了下去,表現的和平日裡一樣。
好在今日不用去縣學,要不然他非得在課堂上睡過去不可。
常海生瞥了眼薛陸,顯然是想多了,飯後避開常如歡隱晦的對薛陸道:“就算是放假了也不可懈怠,不能憑著年輕就放縱自己。做人要學會剋制自己,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妻子,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啊?”薛陸一臉懵,根本沒明白常海生的意思。
但緊接著他見常海生皺眉,趕緊點頭,“哦哦,知道了。”
他以後再也不熬夜了,還得早睡覺才行啊。
岳父實在太嚴厲了,熬夜不睡覺都上升到做人上了。
常海生搖頭嘆氣,像是感嘆孺子不可教一樣,回去抓住常如年唸書去了。
薛陸回到房裡常如歡正鋪了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