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哪裡?”顏毅不由得問道。
許雲起怔了一下,馬上明白顏毅想要做什麼,想來這個軍營裡的確人多嘴雜,有些話是不方便講的,他是想單獨找自己商談。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地道:“我住在楊橋鎮的楊家老店,顏將軍若有事找我的話,可以往那裡去,只是,如今這兵荒馬亂的,我們可能很快就會離開!”
顏毅點了點頭,對著張玉虎道:“玉虎,你送許夫人出營!”
“諾!”張玉虎應允著。
許雲起起得身來,又與眾人微微欠身,道著萬福,這才抱著子洛,在楊煉和張玉龍的陪伴之下,走出了中軍帥帳。
張玉虎將他們送出了軍營,分別之時,許雲起對著張玉虎道:“玉虎兄弟,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張玉虎愣了一下,忙點著頭,道:“大姐請說!”
許雲起道:“大名之戰,可是事關大楚朝的生死存亡,大楚必定會全力以赴,尉遲義已然接替鄭王趙克,勝負很難預料。只是,顏毅若是勝了,還有前程,若是敗了,則定然身敗名裂。難道玉虎兄弟就沒有想法嗎?”
張玉虎苦笑了一聲,問道:“大姐,此話前一次大哥過來的時候,也問過我,如今我便再與大姐說一下,士為知己者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到時,船到橋頭自然直了。便是無路可去,大不了一死!”
聽到他的話如此絕決,倒是令許雲起有些詫異,看來,顏毅還是有著人格的魅力,令這些熱血青年,甘願追隨於他。
“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許雲起看了一眼張玉龍,道:“玉虎兄弟還是好自為之吧!”
當下,三個人別過了張玉虎,重新迴轉了楊橋鎮,只是此時,許雲起的心情低落到了頂點,若非想到顏毅晚上肯定會到訪,她一定會立即收拾行裝,帶著張玉龍和楊煉迴轉太平寨了。
果然,當晚的時候,顏毅獨自一人來到了楊家客棧,找到了許雲起。
當許雲起開啟房門,看到一臉倦容的顏毅之時,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對他有著一種特別的惋惜。這個男人曾與她作過夫妻,還曾對她信誓旦旦地說要八抬大轎娶她進門,可是當他們再見面的時候,卻已然物是人非了。
顏毅一見到許雲起,這張憔悴的臉立時煥發出了生機來,眼睛裡流露著只有戀人才會有的火辣辣的光,他看了一眼屋裡,只有子洛安靜地睡在床上,再也忍之不住,關上了門,一把將許雲起摟到了自己的懷裡,俯下身去親吻著她的唇。
這一刻,令許雲起有些窒息,卻又令她有些陶醉,她竟然沒有回拒,任由著顏毅放肆地在她的身上摸索著,那熟悉的味道也再一次讓她迷失了,也回以他一樣熱切的吻……
良久之後,他們才從激情中反省過來,許雲起推開了身邊的顏毅,道:“不要忘了,你是有妻子的人,再不是原來那個無家無業的欒青林了!”
一聽到顏毅提起了自己的妻子,顏毅一陣得腦怒,猛地咬了咬牙,恨恨地道:“那也是妻子嗎?只是利用我成為他們手中的槍!”說著,又自嘲一般得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他們算計了我,可惜我還矇在鼓裡,被他們賣了還不自知,還在替他們數著錢!”
許雲起悠悠地道:“若是你沒有往金刀寨去找他們,他們又怎麼可能會利用上你呢?”
顏毅無言以對,此時他已然悔不當初,只得道:“都是仇恨矇住了我的眼睛,竟然瞎了一般,把這些忘恩負義的中山狼,當成了救命的稻草,也活該我有今天的下場!”
許雲起愣了一下,聽他的話,提到“下場!”,分明知道自己不會有好的結果。
“你怎麼會這麼說?”她還是問道。
顏毅看著許雲起,眼中閃著淚光,只是作為一個男人,他是不會在別人面前落淚的,卻不知為何,在別的人面前他可以充用鋼強的樣子,但是在許雲起的面前,再也無法偽裝了。
許雲起知道,男兒有淚不輕憚,只是未到傷心處。此時,顏毅已然傷心以極了。
“大名之戰,若是勝了,我也只不過是契丹人的走狗,耶律休達是不可能容得下我的,若是好的話,可能讓我繼續領兵充當他的馬前卒,繼續攻開啟封城;若是不好的話,可能就會找一個緣由將我殺了,然後將我的部屬歸於他的帳下。”
許雲起默然無語,耶律休達這個人,她沒有一點兒的好印象,知道這就是一個無恥下流的傢伙。
顏毅接著道:“若是敗了,那就更不用提了,只有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