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陽對楊勳的擔心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轉身回房拎出套家居服去洗澡。
周宜寧抱著劇本回到沙發上,捋了捋長髮,雖然存了點私心,但她確實是想跟季東陽對對戲來著,免得明天被徐導罵得太慘,明天演哭戲,對她來說是巨大的挑戰,她都記不起來自己多久沒哭過了,如果哭一次能過就好,萬一頻頻NG怎麼辦?
夜深人靜,周宜寧估摸楊勳應該走了,又抱著劇本站在季東陽家門外按門鈴。
季東陽這回開門很快,瞥見她還是一身浴袍,露出光潔的小腿,想也沒想就要關門,周宜寧連忙把手放在門檻上,急急道:“要關門就得壓住我的手了,我就是想跟你對戲,不然明天這段頻頻NG你又要說我拖延劇組進度。”
季東陽看向她的手,又看向她懷裡的劇本,他剛才也正在看劇本。
周宜寧蹭蹭蹭往前走了兩小步,一隻腳已經跨進去了,季東陽的手抬起,撐在門檻上,攔住她,用下巴指了指她身上的浴袍,“回去換衣服再來。”
周宜寧直接低頭彎腰,從他手臂下鑽過去了!被他從身後揪住衣領,連忙喊:“你再扯我就走光了。”
季東陽低頭,下一瞬便移開目光,面沉如水地鬆開手,轉身回房。
周宜寧猜,他又給她拿衣服去了。
是多見不得女色啊?
果然,季東陽拎出一件毛衣,扔她身上,什麼都沒說。
周宜寧乖乖套上,仰頭看他,“現在可以對戲了吧?”
季東陽審視地盯著她看了幾秒,周宜寧已經自動自發地在他沙發上坐下,翻看劇本了。
沉默幾秒,季東陽也走了過去,拿起劇本。
周宜寧低著頭:“明天哭戲,我哭不出來怎麼辦?”
季東陽笑了聲:“想讓我再掐你一次?”
周宜寧:“……”
她不是這個意思好嗎?上次那個辦法太蠢了,她才不想試第二次!而且明天那場戲最開始兩人又不是近身接觸。
季東陽看了她一眼:“哭戲這個,我幫不了你,我只能幫你分析劇本,人物內心,如果你能代入人物本身那最好不過。”
周宜寧癟嘴,敲劇本:“好吧,那你就給我分析分析,然後我們練習一下。”
季東陽說戲的時候比導演還認真嚴肅,周宜寧打起精神認真聽,等他話音一落,就問:“要試一下嗎?”
季東陽站起身:“很晚了,明天到劇組再試。”
周宜寧有些失落,焉了吧唧地站起身:“好吧。”
回到家後,周宜寧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掛回衣櫃裡,排著上次那件衛衣,勾起嘴角笑,這麼下去,她應該會把他衣櫃搬空吧?
……
第二天,重頭戲來了。
寧妃第一次殺人後,被如妃的宮女看見了,如妃早就對寧妃心懷怨恨,在御花園遊湖時,直接跟皇帝揭發她的惡行,寧妃當然死不承認了,還說上次如妃推她下湖,她的貓撓傷她,現在又汙衊她殺人。
徐導給幾個演員說完戲,最後點名最有可能出狀況的演員:“周宜寧,你記得這一段情緒是循序漸進的,這段臺詞很長,你要念到最後兩句,才開始流淚。”
周宜寧點頭:“好。”
上天保佑,希望她能哭出來。
徐導想起上次落湖那場戲,很懷疑地看她:“你能哭出來嗎?”
周宜寧:“……我儘量!”
結果,不用想。
徐導頻頻喊卡,“周宜寧到底是不是女人!你會不會哭啊!”
周宜寧狠狠眨了一下眼睛,怎麼這麼不爭氣,她低著頭:“徐導,讓我再醞釀一下。”
徐導快氣炸了,“休息十分鐘!”
周宜寧垂頭喪氣地經過季東陽身旁,有些洩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跑開了。
季東陽:“……”
周宜寧跑到周唯跟前,“唯姐,你拍哭戲的時候是怎麼讓自己哭出來的?”
周唯正在補妝,看了她一眼,“我剛入行的時候也不會哭,那時候就想自己最難過的事,想著想著就哭出來了,不過那樣也有個弊端,就是容易忘詞,容易把角色本身給忘了,後來麼?演得多了,演技進步了,就能帶入角色,融入角色中,為角色而哭。”
周宜寧:“就是要入戲對吧?”
道理都懂,做起來卻很難。
周唯笑:“如果實在不行,你就想著自己最難過的事兒哭吧,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