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冒著熱氣,不吃了?”
南橘驚訝,手裡的袋子溫度在一瞬間上升了不少,更燙手了,她臉紅地低語:“嗯,就吃,就吃。”
發現他在看自己以後,她立刻又飛快扭頭,“師兄你也吃。”
仔細嚴謹地剝開紅薯的外皮,已經烤得有點皺縮,熱氣直冒,燻得南橘耳根也一併紅透了,她只能藉著對美食的關注來掩蓋此刻內心的不安和期待。
期待什麼呢?
千笠寒把手裡的東西放到身側,用餐巾紙擦了擦手,身旁南橘已經心不在焉地吃成了花貓臉,滿是紅薯渣子,他忍俊不禁地撕開另一包餐巾紙,指尖裹著遞向她的唇。她還沒反應過來,比紅薯更灼熱的觸感緊跟著落到了嘴唇上,南橘眼睛都圓了。
傻愣愣地杵在那裡,千笠寒的笑容弧度大了些,細膩地擦乾淨以後,他把東西扔到對面的垃圾桶裡,樹搖落了臨風落葉,蕭瑟的氣息,和他身上冷凝卻破冰的初春之感很不協致,但南橘有點醉。
她的目光一動不動地膠在他身上,秀頎的身影,像輕易便能讓人拓在心口的彩繪。
“南橘,你談過戀愛嗎?”
南橘一愣,“啊?”
“我學過法律、醫學,也會程式設計,我會下廚,會彈鋼琴,也會你會的畫畫。”
他的神色晦暗莫測,樹影披拂裡看不分明,於是南橘繼續愣,“你在說什麼?”
“我在自薦。”他沉吟一秒,“我想應聘男朋友這個職業。”
“……”
她低著頭不說話,手心還捏著沒吃完的紅薯,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過路的人三三兩兩,也是甜蜜的小情侶,肩挨著,臂挽著,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們是熱烈之中的男女。清晰的話語聲,一樣讓人覺得有點無地自容。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這很可能只是一時衝動,或者一個不太好笑的玩笑,她不能果斷地拒絕傷及了他的顏面,也不能輕易答應委屈了自己。即使她是有點心動,也不應該這麼草率。
手上的錶轉了兩圈,內心期許的兩分鐘已經過了,他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陷入了更大的難堪之中,覺得今日實在太過冒失了,本來應該有一個月的時間,太早的坦誠會讓她覺得突然。
他暗歎一聲,終於彎起唇角說:“中秋之夜的一個玩笑,你當真了?”
中秋之夜的一個玩笑,你當真了?
躲在輕薄棉被裡的南橘,翻來覆去,如被下降頭似的,腦海裡反覆縈繞的就只有這麼一句,低迴的動人的聲線,雅緻而極具磁性,像魔神禁錮人心的咒語……
當真了,便畏懼,不當真,便失落。對於曾經的三流言情寫手來說,南橘覺得,她的表現屬於喜歡一個人的萌芽階段,動心。
她動心了。所以輾轉發側,不得安寢。
翌日,南橘在客廳的垃圾簍裡發現了一袋東西,白色的塑膠袋裹得不算完整,隱約能看到長條的形狀,大約是昨晚他拈在手心的東西。
他昨晚一直沒拿出來。
南橘確實好奇,因為對東西的主人,她同樣也在觀摩的好奇階段。蹲下來,將朝上的系口輕易解開,從塑膠袋裡掏出了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物事。
“這不是小孩子玩的嗎?”南橘一直把仙女棒歸於此類。
“師兄原來這麼有童趣?”
如果那個清俊的偶爾高冷的師兄手裡拿著仙女棒繞著沙地亂跑……
太幻滅了。
這實在與男神氣質不符。
為了不讓他發現端倪,她把東西重新放好,起身看見廚房的桌上擺放著一疊煎餅果子和一杯燕麥牛奶,熱氣還在,就知道他剛走。
光可鑑人的餐桌,一塵不染的流理臺,還有打掃得不落寸灰的地板,讓南橘有點不敢回憶千笠寒住進來之前她的狗窩的模樣了。
“師兄忘了說,他其實還有做良家婦男的潛質。”
不禁意想到昨晚他的“自薦”,這時卻在一瞬間定住,慢慢的,臉頰上浮起了一絲淺薄的紅暈,只要想到他溫柔的聲音和親暱的那些舉動,就讓人羞赧無措。
黃醫生髮現今天的千笠寒狀態不對。
他前腳走,千笠寒抱著一摞病歷本,深色淡淡地跟在旁側,眼底有兩片睡眠不足的“證據”,黃醫生推開工作室的門,正準備進去,但剛邁了一隻腳,後又轉身語重心長地說道:“笠寒,昨晚沒睡?”
直至此刻千笠寒的表情才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昨晚,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