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清是什麼花,但她的注意力已經被吸引過去了,歡呼著要小跑過去。
折身返跑,身後一輛搖搖晃晃的腳踏車疾行衝過來,騎車的人明顯是個生手,驚恐地要摁剎車,電光一剎,千笠寒伸出長臂將南橘一把箍進懷裡,南橘冒冒失失撞了一個滿懷,騎行者終於揮了一把虛汗繼續搖搖晃晃地往前走了。
南橘彷彿能感受到身後的心跳聲,比自己的還要急促。
一聲,一聲,簡短而有力,像毫不贅述且力透紙背的一幅書法。
他的手摟著自己腰……親密的前後相擁的姿態……
她微怔了,風透過水麵,吹散了額前的碎髮,碰觸的那一片肌膚,滾燙如灼燒。
“師……師兄?”
千笠寒眉心一緊,卻並不放手,聲音沉悶:“走路當心。”
吃了一塹自然乖覺起來了,她紅著臉羞臊地點了頭。見千笠寒仍然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她更加不自然了,師兄不是說有喜歡的人了嗎……還用這種親密的姿態抱著她……
心裡頭冒出一個不太可能的想法。
可以,可以不是yy嗎?她這棵老鐵樹也是立志想開花的呀。
“傻姑娘。”他又重複了一遍,透著一絲和暖的寵溺。
南橘訥訥地垂下頭,看著他收緊的十根手指,纖長光滑,遒勁漂亮,這是真實的。不知怎麼的起了色心,或者說是勇氣,她鼓著氣,也幸得此刻是脊背相對,她才能完整地試探地問出來:“師兄,你覺得我單細胞,很傻嗎?”
忐忑隱忍的吸氣聲裡,間雜進來他淺淺的輕笑,緊跟著又是一聲略帶鼻音的“嗯”。
傻姑娘終於開竅了也是不容易,他這麼抱著她,就是未免她等下嚇得抱頭鼠竄。
雖然她不提,可他知道,她在自己面前一直不敢懷揣期待,為了順利進來接下來的一連串計劃,他不得已將程序推進。
南橘果然有了掙扎的念頭,雖然委婉,可是意思也很明晰了,她畢竟還不是傻子。雖然真的不討厭,甚至虛榮心作祟還有點小小的竊喜,但是……她不敢回應啊,她要說什麼?
“傻姑娘。”數落的第三遍以後,他如她所願地鬆了臂膀。
新鮮空氣彷彿在一瞬間往胸腔裡魚貫而入,南橘警惕地後退,覺得現在有點進退無措了,身上斜搭著風衣也沉重起來。
“師、師兄,我……”
千笠寒無奈地挑眉,“我才不過說了這麼點,連‘我喜歡你’都沒說出口,你便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喜歡你……
可以嗎?
南橘簡直欲哭無淚,她真的毫無準備之下遭受了暴擊啊,他還是連環機關槍啊,他還是神槍手啊,他還是對準她的心口一陣緊密的掃射啊……
叢林遇險,海濱遇師兄,絕境也。
他看出她的窘迫,雖然心裡不大好受,還是幽幽嘆息了聲,他走上前,把退到欄杆邊上的南橘的雙肩籠住,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用太早回應,我有的是時間。”
“……”南橘覺得這個時候,沉默就是被動,她捏著風衣底下藏得極深的拳頭,鼓足力道問道:“所以,師兄你是故意在我家小區門口晃悠,故意要住進我家的?”
他繼續挑眉,“不然呢?”
從天而降的彩票,砸得人是蒙圈兒的。
“可是,我們以前不認識啊。”
這麼一說,又要牽扯到二次元,千笠寒有點頭疼,他扶著額頭表示解釋無能,“我認識你就夠了。”
“……”
江灘上不遠處,陡然升起了一樓高的明燦煙火,在九天之上蓬燃盛放,夜幕在煙花盡頭甦醒,蜿蜒成瑰麗的巨龍。
南橘終於轉移了目光了。
一排排緊矗的高樓,在重湖巘疊裡輪廓似一筆淋漓水墨迤邐帶過的風景。
她聽到身後小情侶的蜜語。
“都跟你說了晚點來了,人家穿著那麼高的鞋,腳都走酸了。”
年輕的小女生撒嬌之後,又是男生的道歉,他開始哄她:“好了,不鬧了,我揹你走。”
然後又是一串的私密話,可是這種夜裡,南橘的聽力特別好,竟準確無誤地落入了她的耳中,她偷瞟了眼身側凝眸看風景有點沉默的男人,不知怎的,她竟然跟初見時一樣心動難抑。
他,也長得太好看了吧?
一簇挨著一簇的璀璨焰火,在熱烈的開放之後,最終寂寞不甘地歸於秋日的寧靜。唯有遠處摩天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