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聿瞪大眼睛:“你怎麼能在明知道我們有婚約的情況下,還喜歡上別人?這太不可理喻了。”
“我是不知道有婚約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他了。”許鹿平靜地看著邵子聿,“那天晚上在葉公館,你沒有認錯人。這就是我不能答應婚約的理由,你明白了吧?”
邵子聿霍然站了起來,臉漲得通紅,猛地一拍桌子:“馮婉,你,簡直是不知羞恥!”
那個晚上,傅亦霆擁抱著她,兩個人熱切地親吻,那一幕刻骨銘心。邵子聿以為自己認錯了,才能釋懷,但現在他的未婚妻告訴他,那一切都是真的。她在別的男人懷裡,公然做出那種事,簡直等於大庭廣眾下扇了他兩個耳光。
以後兩個人還怎麼相處!而且偏偏是傅亦霆。若是別的什麼阿貓阿狗,出於男人的自尊心,邵子聿肯定去弄死他了!
這裡的動靜被客廳裡的人聽見了,喧鬧聲停下來,邵華的聲音傳來:“子聿,怎麼回事啊?”
“爸,你不知道她……”邵子聿正要嚷出來,忽然看到許鹿手裡的東西,一下呆住了。
許鹿微笑著看他,小聲提醒道:“邵公子想清楚再說話。”
邵子聿渾身繃緊,忍了忍:“沒……沒什麼,我不小心把東西碰倒了。你們繼續玩。”
客廳裡又熱鬧起來,都是段碧心在嫌棄馮清的聲音。
邵子聿悶聲坐下來,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再看一眼許鹿手裡的照片。那是一個少女,骨架非常小,穿一身素淨的旗袍,頭上簪著一朵茉莉花,相貌十分清純。
最近這段時間,上流社會的公子哥都喜歡養一個小清倌。所謂清倌,就是出身高階妓院,受過一系列的訓練,但還沒伺候過人。買下她們的初夜往往要花大價錢,有錢人乾脆就整個人都買下來,養著玩了。
這個照片上的女孩子叫茉莉,名字是邵子聿取的。那天他跟朋友出去應酬,喝多了,剛好鴇母在賣茉莉的初夜。她眉梢眼角的神韻,讓他一下子想起了馮婉,竟然在朋友的攛掇下用高價將她買了下來,並且在那一晚就發生了關係。
茉莉很乖巧聽話,是個喜歡黏人的天真小姑娘。她的生澀和害羞,能給邵子聿強烈的感覺。相處幾次下來,邵子聿也有點喜歡她了,給她租了個公寓,隔三差五就會過去看她。
原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竟然被馮婉知道了。他爸若是知道他在外面養這種出身的女人,非打死他不可。
他像個鬥敗的公雞,垂著頭問道:“你,你從哪裡知道的?她沒事吧?”
許鹿把照片收起來,禮貌地微笑:“我跟茉莉小姐無仇無怨,不會動她的。要跟邵公子這樣的律師談條件,我自然也得有點準備,就派人調查了一下,沒想到查出來的東西還挺有趣。我想邵公子應該知道接下來怎麼做了吧?只要邵家解除了婚約,我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邵伯父自然也不會知道。”
邵子聿抬手按住額頭,沉默良久,才低聲道:“可,可你要我怎麼跟爸提?”
“您可以隨意發揮。說您看不上我,或者說,段小姐很喜歡你。你們門當戶對,天造地設的一對。只要不把葉公館的事情說出來,我都沒有意見。”
邵子聿再看了看許鹿,對方滴水不漏,像是一個高階的對手。他之前還是太小看這個女人了,以為是隻漂亮的小白兔,其實是隻看起來溫順的老虎,還有利爪。想從她那裡得到便宜,不是那麼容易。
他心中有深深的挫敗感,又不甘心道:“馮婉,你要搞清楚,你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傅亦霆沒你想象得那麼簡單。他現在權勢滔天,所以沒人敢動他,可很多勢力都在暗中觀察他,伺機而動。你跟他在一起,絕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多謝邵公子關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許鹿冷淡道。
兩個人談妥了,達成共識,一起走到餐廳。客廳裡,段碧心還在教馮清打橋牌,仰天長嘆:“你怎麼這麼笨啊!怎麼教都教不會,我不教了!”
馮清不甘心地說道:“不教就不教。我第一次學,你這麼沒耐心,神仙才能學得會!”
“你就是笨!”段碧心諷刺道。
“那就別玩了!”馮清扔掉手裡的東西,站起來,氣呼呼地坐回李氏的身邊。李氏笑著摸了摸她的手臂,段碧心是被家裡寵壞的大小姐,他們馮清自小也是嬌養的,這兩個人的脾氣半斤八兩,碰在一起,誰都不給誰臺階下。
段碧心嫌棄地看了馮清一眼,見到邵子聿和許鹿出來,連忙跑到邵子聿的身邊,一下把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