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不敢直視。他緩緩地開口:“鮑德溫殿下,蕭的殺人技巧您應該很熟悉吧,您覺得那是從戰場上帶下來的麼?”
初次與蕭瑜見面時對方乾脆利落斬殺沙漠強盜的情景忽地浮現在萊特眼前,那一擊即殺、平平無奇卻效果奇佳的殺人手法絕不是普通士兵或是騎士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技巧。萊特一直明白蕭瑜並不簡單,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在這件事中盡力保住他,因此他只是沉聲道:“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蕭瑜抬手拉住略顯激動的萊特,上前一步直接對上亨利,語氣同樣波瀾不起:“我在這幾年間殺掉的人確實不少,只是我想要知道,你要以什麼名義來指控我這個殺人犯?”
亨利扯扯嘴角笑了笑,印象中同樣弧度的笑容展現在眼前,蕭瑜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熟悉感,反而從對方翹起的嘴角感受到了嘲諷般的惡意。
“不,我並沒有什麼指控你的打算,我只是一個證人而已。”
“你既然是他的兄弟,那麼關於他的品行必然是一清二楚的。現在——”一邊的高弗雷猛地從椅子上站起,環視了周圍一圈,臉上慢慢浮現出得色,慢悠悠地說道,“你就告訴在場的所有人,被告是否是那種能夠將受困孩子解救出來的那種人。”
亨利轉眼與得意地笑著的高弗雷對視了一眼,兩人視線交接間如同交換了什麼情報般,下一刻,亨利便抬頭直面向托馬斯法官,一字一句地說道:“去年七月,被告在任務中殺害了三個孩子,今年三月,被告在一個護送任務中擊殺了至少十名孩子,那些孩子最小隻有五歲。法官閣下可以依此判斷一下,他是否會對孩子有所同情。”
托馬斯法官皺眉向蕭瑜問道:“他所說的是否屬實?”
蕭瑜沒有回望向上面的法官,而是仍舊保持著面對亨利的動作,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聽到法官問話的瞬間,他眸色變深,毫不猶豫地點頭:“屬實。”
“蕭!”萊特猛地抓住蕭瑜的肘部,臉色焦急地低聲叫道。他手中的力道很大,緊緊地掐著蕭瑜的肌肉,讓他微微不適地皺起了眉。
蕭瑜動作沒有絲毫變化,視線也依舊停留在亨利身上,並沒有理會身旁憂慮的萊特。對於自己所做的事情,他不會否認,儘管兩次任務中他所擊殺的孩子都在任務目標內。只是他更想知道的,是亨利要將他置之何地。
第66章 孩子
蕭瑜垂眼,掩去眸中的情緒。
“我發誓善待弱小”——這句話是騎士需要遵守的重要誓言,騎士團中大多數人是來自歐洲的法蘭克騎士,對於榮譽,對於誓言,仍舊保持著敬重的態度。雖然仍舊有許多騎士並沒有完全遵守這一重要的誓言,但對於殺死無辜的孩子這一點,不管是騎士,還是普通人,都是有著清楚的認知的。
只是——他是阿薩辛。
在中世紀二十年來的生活,特別是在阿薩辛中的經歷早就讓他將前世法制的種種拋到腦後。狂熱的十字軍東征,愈發激化的宗教矛盾所帶給社會底層群眾的災難,不是靠仁慈和主的恩典能夠救贖的。
而他,一名阿薩辛刺客,能夠在這個混亂的年代活下去,僅僅是因為——他眼中並無弱者。無論是老人還是孩子,不論是貴族還是流浪漢,每一個人都可能在下一刻將自己殺死。
阿爾裡克曾經告訴他,不要忽視任何可能的敵人。在這一點上,他做得其實並不到位——他可以面無表情殺死年僅七八歲的孩子,只是因為他在自己任務中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並且大喊出聲,卻竟然選擇為了救下包括路德維希在內的那些孩子而選擇將貝克特殺死。
若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負面情緒,唯一的結果便是將那些孩子也殺死,他如今也不會站在這裡,接受高弗雷的指控,以及亨利對自己是殺人犯的指證。
“蕭——”萊特擔憂地看著蕭瑜,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緊抿的嘴唇。亨利所說的內容他並沒有什麼意外,蕭瑜的身手如何,他很早就見過,對於他的身份也有些許猜測,只是現在說出這些對於蕭瑜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他不由得有些擔心。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是或者不是。”亨利見蕭瑜沉默了許久,勾了勾嘴角微笑著問道。那笑容,是對蕭瑜將會說出的內容的篤定。
蕭瑜這才抬起頭,黑色的眸子如同死水般沒有任何的波瀾,臉部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是。”
“法官閣下,您也聽他說了,他就是個殘忍的殺人犯!連孩子都不放過,怎麼可能會因為救什麼孩子而殺人,更何況,這些所謂的孩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