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暗。這種暗暗的幽閉環境,阮迎銀很喜歡。
有幾個同學興高采烈地立馬去點了歌,雖然有點吵,但比之前江邢遠強行帶她去的酒吧要好多了。
阮迎銀還是很能接受的。
崔晴煙拉著她,兩個人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平日和梁淵關係不錯的男生拿著手機走了進來。
有人問他:“梁淵怎麼說?在來的路上了嗎?說是送楊清微,怎麼一送這麼久?”
那人回道:“出了點事情,楊清微在校門口遇到了兩流。氓,逃走的時候把楊清微推倒在地,慌亂中踩了楊清微的傷腿,現在人在醫院,說是粉碎性骨折,要手術治療!”
“我去!這麼慘!”有人咂舌道。
“那楊清微得好幾個月不能來學校了吧?骨折手術還好,關鍵是後頭的恢復期,又長又痛苦。”
大家都因為這事情顯得有幾分唏噓,畢竟身邊的同學發生意外,他們心裡聽到的時候還是會有點不舒服的。楊清微平日關係維持得很好,班裡大多數同學對楊清微印象還成。
阮迎銀也聽到了,不過她沒什麼感覺。楊清微如何與她無關,她更在意的是,剛剛在前臺點好的零食,什麼時候端上來。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開啟了。
阮迎銀以為是服務員,立馬看了過去,結果迎上了江邢遠淡淡的眼神。
他沒和大家一起去吃晚飯,而是回了趟家,洗了個澡,找醫生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
隨意洗了個澡的江邢遠沒吹頭髮,一路而來,他頭髮還有點溼,貼在他額邊,瀰漫著一股水汽。他罕見地穿了見白色襯衫,臉上表情有點淡,比平日氣勢強勢的樣子柔和得多,整個人看起來宛如剛剛走過三月春雨綿綿的江南小鎮。
看到他的時候,整個包廂的人難得安靜了片刻。
楊同與看了過去:“遠哥,你來了!快進來。”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叫了一聲。
江邢遠雙手插著口袋,視線在阮迎銀身上停留了一會,然後徑直走了過去。
他停在崔晴煙面前,微低著頭,居高臨下,神情高高在上的模樣:“讓開。”
崔晴煙有些慌亂,她看看阮迎銀,又看看江邢遠,最後偏頭和阮迎銀快速說了句:“我去個衛生間。”就立馬溜了。
江邢遠於是悠悠然在崔晴煙的位置坐下。
阮迎銀本就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她旁邊就是牆。江邢遠坐下來的時候,她覺得四面八方都變得擁擠了起來。
她被擠得貼緊了牆,但依舊和江邢遠的半邊身子貼在了一起。
江邢遠身上洗髮水的味道,夾帶著點中草藥味,迎面而來。
阮迎銀覺得相當的不舒服,她以為江邢遠不會來的!
她想起剛剛崔晴煙的藉口,立馬就站了起來,道:“我也要去個衛生間……”
江邢遠腿一伸,擋住阮迎銀的路,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了位置上,冷聲道:“好好坐著。”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的移開了視線。
阮迎銀看著江邢遠:“我真的要去個衛生間……”
“憋著。”江邢遠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偏過頭打量著她,惡劣道,“憋不住大不了就地解決,我還可以幫你把把風。”
阮迎銀不敢置信的看著江邢遠,她張了張嘴巴,半晌默默的挪了挪身子,儘量離他遠一些,整個人更加貼近了牆壁。
可是到底是沒有用的,給她的空間也就那麼一點。
很快,零食、瓜果、滷味、飲料之類的食物被送了上來,一一擺在桌上。
阮迎銀朝這些零食看了一眼,可沒有第一時間伸手去拿。因為江邢遠就坐在她旁邊。
他來之後,除了坐在阮迎銀身邊,也沒做什麼,更沒有去唱歌,就拿著手機在飛快打字。
其他人也沒有去打擾他。
包廂的氛圍漸漸熱烈了起來,桌子上的零食瓜果被吃的零七八落。
阮迎銀看著心裡十分不舒服。她看了看旁邊坐著的江邢遠,他似乎正用手機看一份word文稿,神情認真,眉頭微皺。
阮迎銀於是彎著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劃拉了一盤開心果過來。
開心果被同學抓得這裡一點,那裡一點,盤子裡甚至還混入了幾顆花生和瓜子!
阮迎銀將那幾顆花生和瓜子抓了起來,四處看了一眼,見沒人察覺,手很自然地捏成拳頭,然後放進了自己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