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亂糟糟的,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胸口斑駁的傷痕上,眸底刺痛的厲害,可他偏偏又像是自虐般的看著她,彷彿要將這樣的傷透過雙眼映入自己的心口。
他顫抖著伸出手,輕輕的替她把衣服穿回去,整理好,然後才停下來。
“我知道了。”
啞聲丟下一句話,他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
男人突然闖進來的時候,離御已經睡下了。
他莫名其妙的被人從床上拎起來,因為沒有反應過來的緣故,所以直到那一拳頭的拳風落在他臉頰周圍咫尺之遙的時候,他才將人擋住。
看清楚對方是誰,他冷冷的嗤笑,“四王爺這是做什麼,深更半夜跑到我這裡來,就是為了打我?”離御眯起眼睛,不屑的嘲諷,“就算你得手了又如何,難道畫惜就會喜歡你?”
“是誰,將她傷成那樣?”
權非逸揪著他的衣服,狠狠的骨節泛白、青筋暴露,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你既然跟她在一起,為何沒有好好的保護她?為何會讓她變成那樣?”
離御臉上的神色一僵。
“看來,你也知道這件事!”
權非逸始終窺探著他的神色,自然不會不明白這樣的僵硬代表什麼,他菲薄的唇冷冷抿成直線,“就算是她自己要這麼做的,你難道不該攔著她嗎?她既然喜歡你,自然會聽你的話,你為何會讓她整日整日做出這樣的事情!”
若是一次兩次也就罷了,畢竟,不可能時時刻刻看著她。
可是冰凍三尺、絕非一日之寒。
這男人早就知道、早就發現,為何還要繼續任由她胡作非為?
離御神色古怪的看著他,“她是這麼跟你說的?”
傷害自己?
莫非他以為,畫惜是在自殘?
第1767章
權非逸立刻攫取到他話中的重點,眉心一蹙,“你的意思,她不是自己弄出來的?”
他的臉色,遠比剛才更冷。
離御低低的垂下眼,“她是自己弄出來的。但是這件事,與你脫不了干係!”
甚至,與他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他們全都是罪魁禍首,逼著她將她害成了這樣,將好好的一個人折磨的不成人形。若是可以重來一次,他哪怕嘗試千萬種其他的方法,也斷然不會這樣傷她。
“權非逸,誰都有資格指責我,唯獨你沒有。”
【唯獨你沒有】
離開客棧許久,權非逸的腦子裡還在迴盪著那句話。
如詛咒一般,經久不去。
誰都有資格生氣,誰都有資格指責,唯獨他沒有,因為傷害畫惜最深的人,似乎是他。
他一步步走在回王府的路上,修長的身影在安靜的大街上我投落一道孤寂的暗影。
路過酒館的時候,進去坐下。
……
靈芝一直沒等到他回來,便守在王府門口一直等。
四王府的侍衛似乎早已習慣她的行為,雖然嘴上總說著要離開,不過每次都只是想找王爺而已,所以看到她站在這裡,他們也沒有攔著必須讓她進去。
遠遠的終於看到權非逸往回走,她神色微怔,立刻出門迎上去。
男人身上是明顯的一股酒氣,就連他蹣跚的步履中也能看出他此刻的狀態不佳,靈芝上前扶著他,“王爺,怎麼喝這麼多酒,是不是心情不好?”
權非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當他的目光觸及那張臉,眼底流淌著明顯的哀慟,“畫惜……”
他終究,還是把她的名字叫錯了!
靈芝微微攥起手心,臉上卻是擴大的溫柔的笑容,“我扶你回房,好不好?”
他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笑容,她每每對著他都是冷言冷語甚至漠然不語,所以乍一看這樣的笑,竟有種漫天星火燦爛的錯覺。
“好。”他低聲應下,眸中似有光華流轉。
靈芝一邊扶著他往回走,一邊狀似不經意道:“王爺這麼晚才回來,是不是有重要的事?”
其實她隱約可以猜到,自從連玉諷刺她不過是個替代品開始,她就知道,他已經找到了畫惜本人。今夜之所以如此,大抵又是在畫惜那裡遭到什麼不痛快了。
為了那個女人喝酒,還喝成這樣,呵。
這麼多年,他都鮮少如此,卻每每栽在那個畫惜身上。哪怕是畫惜如此利用他,哪怕那個女人殺了他的母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