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母親,能教育出什麼樣體面的嫡女啊?
看來兒子的親事真的不能著急,必須得好好考慮一下。
用過了午膳,又和宋夫人說了會話,蔣崢嶸便派了小廝來傳話,說是要帶著柳相思家去了。柳相思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便和楊氏、宋夫人和幾位姐姐辭行。
宋夫人眼睛一亮,便同楊氏說道:“家中還有些事情,在柳府已是叨擾了半日,便也告辭了。我同五姑奶奶一道走,也算有個伴兒。”
楊氏心中正煩著,也不留她。宋夫人和柳相思兩個便相攜著出了楊氏的院子。
到了外間,蔣崢嶸已經在等她了。宋夫人見此,連忙上前和蔣崢嶸施了一禮。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有心想為了兒子在蔣大將軍跟前美言兩句,可蔣崢嶸不過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她便噤若寒蟬,嘴閉的跟蚌一樣,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柳相思坐在馬車上,看著後面越來越渺小的柳府,放下簾子,軟軟的依偎在蔣崢嶸身上。
心中說不出的感觸,因為這個男人,她不僅脫離了柳府,脫離了楊氏的管轄,甚至可以不用將楊氏放在眼裡。反正若是楊氏又一分對她不好,這個男人都會替她找回場子去,叫她更不舒服。
妻子軟軟的身子伏在他身上,蔣崢嶸渾身俱是一僵,硬的像是他隨身的那把堅固無比,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鐵劍一樣。
他從小習武,十幾歲就上了戰場,一生中也未曾有過如此時候。
雙手就像是無處安放似的,想摟緊了她,又怕自己用力過猛反倒傷了她。
正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愁得他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隻蚊子的時候,懷裡的小兒人忽然動了動,彷彿是為了換個更舒服的姿勢,甚至連雙手都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這可真是……旁人都怕的怕的要命,就像方才那個宋丞輔家的夫人,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可他只要冷冷的看她一眼,連個不屑的聲音都不必,就嚇得她幾乎站不穩腳。
偏偏這個小丫頭,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卻像是吃了豹子膽似的,從不怕他,反而敢這麼放肆。
可蔣崢嶸卻也偏偏就買她的賬,對她自然而然的親近受用的很,心軟的一塌糊塗,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撐起一片天,讓她快快樂樂的生活在自己的廕庇下,為她遮風擋雨,不叫她受一點傷害,有絲毫的不高興。
心中琢磨了無數種招式,終於無奈的發現那些傷敵的動作根本不適合用在懷裡這個一捏就碎的小姑娘身上。唯有繁而化簡,雙手輕輕的試探著的搭在了柳相思的腰肢上,見她並無半分難受的表情,他這才放鬆的喟嘆了口氣。
要說這世間的事,當真是一物降一物。懷裡抱著這麼個易碎品,連呼吸都得輕著些。能把指點江山的將軍大人給弄到這份上的,也就是柳相思這個小丫頭了。
若是叫他手下的將士看到他的這幅模樣,只怕都要驚得失去語言能力。可心裡卻是止不住的高興熨帖,連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難得的柔和。
他忽然就想起老黃。
老黃是他手下的一個統領,是標準的北方漢子。長得五大三粗的,從來不修邊幅,還有嘴裡一口大黃牙。性子也是典型的北方人性格,十分粗豪。高興起來,那笑聲能震破人的耳朵,嚇得小兒啼哭。生氣的時候也能一掌拍碎一張石桌,是他手下得力的一員猛將。
老黃的夫人是他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模樣不是頂好的,身材也有些發福,和外面那些年紀正好的女人比起來都比不了,更不用提下面孝敬的美人了。
偏偏老黃媳婦性子也是一等一的暴躁,別說老黃敢拈花惹草或是往家帶個小妾什麼的了,就是敢多看別的女人兩眼,他那媳婦都要在家帥盆砸碗的,兩口子必是要大吵一架的。
吵得左鄰右舍第二天眼眶都是黑黑的,一整夜也別想睡覺。
可老黃媳婦孝順公婆,又為他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並無任何錯處,他就是想休妻都不成。
他便在外面得了個懼內的名聲,鐵骨錚錚的男人,被媳婦從頭管到腳。
每到這個時候,老黃就要聲色俱厲的開始罵他媳婦是個母老虎,又是臉如銀盆,又是身材如柱子似的,那手指頭粗的不像青蔥,倒像是棒槌。
就是蔣崢嶸,也沒少聽老黃喝了酒後抱怨過。說是早晚要休了那母老虎,娶回家三四個小妾,他也享享齊人之福。
可不等老黃休妻,他那夫人就暴病沒了。
此後老黃整個人就跟失了魂兒似的,總是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