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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那人回頭,她的視線與之對上,鬧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即跑回床上一頭扎進被子裡。
沒臉見人了!
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在偷窺他?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門窗都關著,只是透過縫隙往外瞄瞄,沒道理會被他發現啊!
可那人雖然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但目光灼灼,她總是感覺好像知道自己在偷看!
天氣本來就熱,她還鴕鳥似的把頭紮在被子裡,差點捂死自己!
“小姐,雲伯問您晚上想吃點什麼……咦,小姐,你把腦袋捂在被子裡做什麼?不熱嗎?”
杏仁咋咋呼呼的,柳相思聽到外面小石頭練武嘿嘿哈哈的聲音中夾雜著一聲嗤笑,臉上一下子就燒了起來,不管剛才他發沒發現,這回是肯定聽見了!
完了!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第33章 打道回府
前一天晚上剛剛下過一場小雨,早上睜眼起來就發現莊子上的柳樹都開始抽芽了,天氣也不像之前那麼悶熱。
眾人都樂壞了,覺得這場災害終於要過去了,歡欣鼓舞的,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景象,從沒有覺得雨後空氣中泥土的味道這麼好聞過。
當天中午,老夫人的家人就找上門來。是個年約三四十歲的漢子,風塵僕僕的樣子,看到老夫人第一眼,就紅了眼眶。
男人到底是不好在外面表露出情緒,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喃喃的喊了聲‘娘’。
來到這個鬼地方,沒有親人、朋友,又見多了那些遭遇了天災連生命都難以保證的人,一向堅強的柳相思見到此情此景也難免有些感傷。如果只是個夢該多好,一睜眼睛,她就可以回到熟悉的地方,溫暖的家。
可惜,沒有如果。除非有特殊的契機,否則怕是要在這裡過上一輩子了。
老夫人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一直言笑晏晏的,倒是身邊的張嬤嬤,背過身去擦了擦眼角。
不過須臾功夫,中年男人也調整好情緒。他是老夫人的二兒子,自從收到訊息護送母親的車隊被亂民衝撞走散,日夜寢食難安。偏偏世道亂,他手底下那些人也派不上用場。要不是蔣宜臻派人給他送訊息,他現在還焦頭爛額的呢。
來雲州的路上,沒少碰見災民,每每看到那些年老體弱、瘦骨嶙峋的,心裡就難受得厲害。
母親五十九歲了,與車隊走散時身邊只有幾個老僕人,外面這樣亂,不知道要受怎樣的苦呢!
一路上擔驚受怕,等親眼見到了人後,發現人雖然瘦了些,可精神頭還好,總算把提起的心放回肚子裡去。
雙手抱拳連連向柳相思對這段時間對老夫人的照顧表示感謝,柳相思自是愧不敢當。與其說是他們照顧老夫人,倒不如說他們沾了老夫人的光。
她雖然想出用沸水的法子讓亂民不敢強攻,可也只能阻擋一時,要不是蔣宜臻留下保護老夫人的這些官兵,說不準早就莊破人亡了。
柳相思不敢受人家的禮,老夫人卻一直笑著說:“該當的,該當的。叫他承了你的情,日後你有什麼為難的事儘可叫他去做。若是不給你辦得妥妥帖帖的,你就和我說,用戒尺打他的掌心。”
用戒尺打掌心?上一次捱打是什麼時候?趙文成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是開蒙時,別人都在認真習字,他淘氣趁著先生不注意溜出去玩,回來後飛快的寫完功課想應付過去,被先生教訓了還梗著脖子死不承認,還撕了書跑回家說先生冤枉他再也不去學堂了。
母親氣得抓起戒尺就打,他越是不認錯,母親打得越狠,要不是父親攔著,他這雙手都要廢了。
趙文成臉上抽了抽,那些童年‘痛苦’的回憶,他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老夫人當眾說起,弄得他有些侷促。
倒是略略打量了柳相思幾眼,除了眼前一亮覺得這小姑娘是個禍國殃民的長相外,也沒什麼特別的。
母親把他小時候的糗事都拿出來說,還讓小姑娘喚他一聲‘趙二哥’,無非是想拉近一下距離,還說出碰到難題儘管找他的話,顯然這一位是得了母親青眼的。
只得順著母親的話往下說:“柳家妹妹不要客氣,若是有事在下能幫得上一二,儘管開口。”
柳相思連稱不敢,倒是雲伯,皺著眉頭猶豫了許久才試探的開口:“不知道老夫人要回京,是否要從雲州城內走呢?”
雲州城是返京的必經之路,雲伯這麼問,很明顯就是有事相求了。
“自當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