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不愉,柳香雪急得很,這可是蔣小將軍的母親啊,就算是這回提親不成,也得將人高高興興的送走才成,若是柳家在她眼裡落下個不好的印象,她和小將軍的事就更難了。
因此急忙補救的說道:“夫人誤會了,我母親並非瞧不上蔣家的家世,和我五妹妹定親的,乃是小將軍身旁的一名小廝,名叫榮輝的。他雖然出身低賤,可我們柳家不是背信棄義之輩。既已許諾,這門親事便不可反悔。小將軍親自替榮輝和五妹妹換的庚帖,夫人回家一問便知。”
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卻一點不知禮。先前言行無狀也就罷了,兩家夫人在談親事的事,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本就該回避。她倒好,不僅沒有避出去,說起姊妹的婚事反而頭頭是道一點不臉紅,也不知道這柳家是怎麼教育姑娘的。
蔣夫人越發不悅,小叔子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字的性子,從雲州城一回來就和老太太稟了說是在雲州城定了一門親事,旁的也不肯多說,只請母親幫他準備聘禮。昨日聽了下人回報柳家今日進城,便央母親派人來提親。
二叔是老太太的老來子,姻緣上有飽受磨難,自然心疼的多一些。可柳家多年來一直紮根在雲州城,京城沒有一點根基,她們便是想打聽也無從入手,竟是對女方是什麼樣的人一點都不瞭解。
然而二叔固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說了要娶,就得娶回家,誰也攔不住。老太太只好派她親自來下聘,主要就是來看看女方人品如何。現在人還沒見到,倒是見了柳家的嫡女,蔣大夫人越發不抱什麼希望了。嫡女都教成這樣了,庶女又該是個什麼模樣?
可想到二叔堅定的模樣……她若是辦不成,他也總有法子能辦成他想做的事,平白在老太太面前落了個辦事不利的罪名。因此強壓著心中的不喜,開口說道:“臻兒身旁的小廝都是蔣府培養的家生子,並沒有一個叫做榮輝的。”
柳香雪看蔣夫人不大信的模樣,急忙補充道:“那榮輝臉上曾經受過傷,貌醜無比,或許是小將軍怕他貌醜,汙了夫人的眼睛,所以不曾帶回到府中去?”
‘嘭’!
蔣夫人拍案而起,桌子上放的茶壺茶杯都跟著齊齊一跳,發出脆生生的聲響。
楊氏和柳香雪嚇了一跳,再看她身邊的嬤嬤和丫鬟,俱都是一副怒目相向的模樣,一時間母女倆面面相覷,不知道蔣夫人因何發脾氣。
什麼榮輝?臉上受過傷,毀了容的,不是她家二叔還有誰?
柳香雪的話可算是觸碰到蔣家的逆鱗了。可以說二叔的婚事之所以成為老大難,全都是因為臉上受了傷所致。可這傷是如何來的?那是在戰場上和敵人拼殺受的傷!是保家衛國受的傷!就是皇上、御史也不會拿崢嶸臉上的傷做文章,她們不過是小小知州的家眷,竟然敢……!
實話說,蔣夫人第一次見到小叔子受傷後的臉時也著實嚇了一跳,可這麼些年過去早就習慣了,旁人誰要是敢說上一句,那就是戳他們整個蔣家的痛腳!
“真是無知婦孺!想不到,二叔為大羽朝立下赫赫戰功,竟然被你柳家如此侮辱!”蔣夫人冷笑,也不屑與她們母女二人虛與委蛇,直接切入正題,“這是庚帖,你們自己看罷。”
身後的嬤嬤掏出一張帖子遞到楊氏的手中,就著楊氏的手,母女二人一起看著。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女方是柳香雪沒錯,上面的筆跡也對得上。可男方那一欄,赫然寫著蔣崢嶸的大名。
這個名字楊氏和柳香雪都不陌生,雖然遠在雲州城,可關於蔣大將軍決戰疆場、斬將殺敵的故事都沒少聽過。當年北邊的蠻夷進犯大羽朝,就是這位蔣將軍率部將之擊退,保衛了大羽朝的河山。
可謂名聲赫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是……蔣家怎麼會替他來給五妹妹提親?而且他的生辰八字和五妹妹的生辰寫在了一張紙上?
“這是……?孔媽媽,去拿五小姐定親的庚帖給我瞧瞧!”楊氏心中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柳香雪十分不解,忽然想到,曾經聽那講書人說過,在關谷之戰時,敵軍將領偷襲蔣大將軍,雖然堪堪避開,臉上卻沒有避過去,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傷,非常可怖,所以還曾被敵軍傳為‘鬼面將軍’,所到之處,令敵軍聞風喪膽。
榮輝,該不會就是……
不!五妹妹只是落水後被一個小廝救起毀了名聲才不得已要嫁給他的!那小廝只是碰巧也毀了臉而已,絕不會是名震天下的大將軍蔣崢嶸!
柳香雪簡直要暈過去,急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