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不說我還真忘了,今天是誰來得晚了?莫不是故意要省了給我們家姑娘的見面禮?”楊氏笑著打趣,“這是我家的五姑娘,閨名相思。相思,這個最不著調的啊是魏夫人,母親在這兒,等會兒你給她見了禮,母親非得替你要個貴重的見面禮不可。”
“夫人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我是那等小氣的人不成?哎喲!就衝著您這句話,我必不叫小姐失望就是了!不然,以後在小姐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咯!”
丈夫要靠著柳大人吃飯,魏夫人對楊氏自然是巴結的很。楊氏起了話頭,她立馬打蛇隨棍上,跟著湊趣。
等柳相思給她見了禮,從手腕上褪下個鐲子就往柳相思手腕上套,“不是什麼稀罕物兒,五小姐別見怪,戴著玩吧。”
嘴上是這麼說,可她滿面的得色,顯然只是自謙之詞。玉鐲晶瑩剔透的,和之前柳相思收的其他夫人給的物件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
她家有一個獨子,今年剛滿了十六歲,合該是議親的年紀。巴巴的來了賞花宴,就是存了替兒子相看一門親事的心思。可滿府的客人們看去,不是她看不中的,就是人家瞧不上她家只是個小門小戶的。
看到柳相思,魏夫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心思也活絡起來。知州大人家的嫡女她是不敢奢望的,若是能在柳大人家的庶女中間挑選一個受寵的就最好不過了。
那個玉鐲差不多是她身上最貴重的首飾了,她見楊氏待柳相思特別好,滿心以為真是母女情深呢,為了在楊氏面前討好,才下了血本。
若是知道楊氏不止不領情,還在心中罵她蠢貨,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那些來的早的,受了柳相思的拜見,還賞了見面禮給她的夫人,都泰然自若的坐著,或是賞花,或是夾菜。
這些人個個都長了顆七竅玲瓏心,誰也不肯往前湊。
聽子女講了五小姐為救三小姐失足落水,差點沒救上來,要不是府裡有個護衛輕功相當的好,五小姐的小命可能就交代了。
聽說是被人抱上來的,上岸的時候還衣衫不整的……
楊氏之前還對這個小庶女愛答不理的,若說是楊氏因為她救了嫡女抬舉她也說得過去。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前後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表現的有些太過了。
就更不肯多嘴了。
除了魏夫人這個不長腦子的。
“五小姐長得真是可人疼,我家那幾個閨女啊,和五小姐一比簡直就是天上的雲彩和地上的塵土,唉……還是夫人有福氣,得了這麼好個女兒。”
貶低自己,抬高別人。
半是奉承楊氏,半是試探:這姑娘我喜歡死了啊!能不能讓我娶回家做兒媳婦可勁的稀罕啊?
楊氏就跟沒聽懂似的,也不說不行,也不轉移話題。就用目光贊同的看著魏夫人,好像她說的那些話,正搔到她的癢處了似的。
魏夫人被楊氏鼓勵的目光看著,見她並無不悅,就腦袋一熱,繼續說道:“不知道五小姐今年年芳多少?可許了人家不曾?”
話音一落,她立馬就後悔了。
太沖動了,就是真的有想法,也該私下給柳夫人提一提。若是雙方都有意思那是最好,擇定黃道吉日上門提親就是。若是談不攏,也只有兩家彼此才知曉。
這當著滿園子的看客,若是被柳夫人拒絕,以後兒子再說親,只怕人家都會在心中琢磨琢磨,知州夫人都沒看好的人,別是有什麼不妥吧?
魏夫人都快恨死自己這張快嘴了,若是影響了兒子的婚事,她哭都來不及!就是知州家的姑娘尊貴,她也不願兒子給人做了抬高身價的墊腳石。
捏了一手冷汗,正琢磨著該如何把這個話題圓過去,楊氏卻突然說道:“今年才十三,還沒有許人家,我還想再多留她幾年呢!”
魏夫人詫異的愣了一下,隨即眼睛熠熠發光,難道有門?
要是真的能為兒子求到知州家的姑娘,好處是不言而喻的!那是和知州大人做親家啊!不說在雲州城內可以橫著走也差不多了!
魏夫人想想就激動的不能自已!
若是魏夫人求娶柳家二小姐或是四小姐,楊氏說不定還會答應。可柳相思麼,呵呵呵呵……
楊氏的餘光掃在柳相思身上,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魏夫人市井出身,粗俗慣了,向來咋咋呼呼的,嗓門也大,說句話隔條街都能聽見。
她就是故意引她上鉤。果然,有人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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