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一眼就能看清周圍的一切,所以齊滬和雲家兄妹選了離眾人較遠的地方休息,也沒有引起莊逐言的疑心,但若是他知道,三人此刻正在聊什麼,估計就不會這麼悠閒了。
同樣是一棵大樹下,三人對面而坐,雲家兄妹坐在一邊,手裡拿著乾糧,神色恍惚,一副食不下咽的樣子。齊滬獨自一人坐在另一便,慢條斯理地吃著手裡的饅頭,不時抬頭看向周圍的風景,彷彿萬事都不放在心上,完全是閒散侯爺的做派。
雲杭一手揉著痠疼無比的腳,一手捏著冷冰冰的饅頭,壓低聲音,焦急地嘀咕道:“怎麼辦怎麼辦?我們現在都落到莊逐言手裡了,他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我們的!”從昨日開始,莊逐言就把他們三人看得很緊,就連如廁都有人跟著,這分明就是想要軟禁他們啊!
耳邊不斷迴響著雲杭絮絮叨叨的聲音,雲瑤心裡也煩躁不已,悄悄抬頭,看向對面的齊滬。只見他嘴角微勾,兩口饅頭一口水,吃得很少愉悅,臉上沒有一絲焦躁之色。他這樣的神色,要不就是認輸了,對結果滿不在乎,要不就是已經有了成算,勝券在握,雲瑤覺得,應該是後者,就不知道,在他的謀算中,被犧牲掉的會是誰?
雲瑤不自覺地看向遠處,即使是一群人坐在一起,那兩個人仍舊那麼耀眼。莊逐言將手裡的水袋遞過去,紅衣女子自然地接了過來,剛喝了一口,不知道他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女子猛地咳了幾聲,水差點咳出來。
那個在西瑜一年也笑不到幾回的男人竟哈哈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幫她輕輕拍著後背,結果也只換來女子一記白眼。
雲瑤一臉平靜地看著,藏在袖子裡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手裡的饅頭幾乎被她捏碎,腦子裡有一個念頭一直在叫囂,雲瑤緩緩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瘋狂的幽光。
“侯爺,今天的情形您也看見了,離間莊逐言和樓辰恐怕是不行了,莊逐言費盡心機不了這樣一個局,還好到了環山鎮知縣的女兒,可見環山鎮極可能也在他和樓家的控制之下了。若是私販兵器的事情被查出來,三皇子登基是無望了,但再他怎麼著最後也還會是個王爺,侯爺怕是會有麻煩。”
柔軟的嗓音失了往日的嬌媚,聽起來別有一番陰森的味道,齊滬終於轉過頭,看向對面的兄妹倆,微微揚了揚眉,懶懶地笑道:“郡主有什麼好計策?”
雲瑤慢慢抬起頭,烏黑的眼眸就像兩汪死水,黑不見底,“莊逐言做這一切,靠的都是樓家,只有死人才不會礙事,只要殺了樓辰……”
“不行!”齊滬瞳孔猛地一縮,原本放鬆的身體忽然緊繃了起來,不等雲瑤把話說完,立刻呵止了她,在雲瑤驚訝的目光中,冷聲說道:“敢說出這樣的話,果然是無知者無畏,樓辰是樓夕顏唯一的女兒,殺了她,他們是想給她陪葬嗎?!”
被那雙陰鷙的眼眸死死盯住,雲瑤渾身發冷,卻還是強作鎮定地說道:“當然不是光明正大的殺,侯爺手下定然有不少能人異士,偷偷暗殺掉她,誰又會知道呢?沒有證據,樓相也不能向我們發難吧。”
這時齊滬緊繃的肌肉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了,身體微微往後一靠,像一隻吃飽饜足的野獸,懶懶的曬太陽,即使這樣,雲家兄妹仍是在他身上感覺到了那股危險的氣息。
齊滬斜睨了雲瑤一眼,冷笑道:“你們果然是太天真了,真當樓夕顏像他外表看上去那麼溫潤優雅嗎?他唯一的女兒死了,報復還需要證據?凡是與這件事有關的人,都要承受他的怒火,他
都要承受他的怒火,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們三皇子也不用想著登不登基的事了,因為到時西瑜將會被穹嶽徹底攻破,西瑜國都不存在了,還談什麼皇位。”
雲杭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說道:“沒、沒這麼誇張吧……”不過是個大臣的女兒罷了,死了還要一國陪葬?
“誇張?”齊滬呵呵笑了起來,眼中冷光更盛,“樓夕顏在穹嶽權勢滔天,他若是提出要踏平西瑜,朝中八成以上的文官都會附和,而且樓家和夙家現在是姻親,你們那日也看到樓辰的武功了吧,是不是很驚訝,她一個千金小姐,武藝怎會如此了得,那是因為她的武功都是在將軍府學的,夙夫人手把手教的,可見她與夙家感情深厚。西瑜雖然位置奇特,森林環繞,但是你們頂得住夙家軍三十萬鐵騎嗎?別說弄死樓辰,她就算只是缺胳膊少腿,你們都別想活著離開穹嶽!”
樓夕顏真的這麼好惹,當年他父親又怎麼會一敗塗地,不得不交出手裡的權柄躲到梅城,那時候樓夕顏才二十出頭,就已經如此狠辣難纏,更何況現在。不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