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流血的額頭，蒼白的笑容。那個人非常愛笑，可似乎活得並不開心。
是感覺不到痛的緣故嘛？
二哥說，疼痛是機體對周圍環境的保護性反應方式，根據疼痛避免危險、做出防禦性保護反射。而如果感覺不到痛，便感覺不到危險，生命便處於危險之中。
國外發生過好多起類似的悲劇，一對5歲大小的姐弟在家玩的時候起了爭執，兩人開始撕咬，抓的身上血跡斑斑、血肉模糊，甚至弟弟的手指都被咬掉了，可依舊跟沒事似的，爭執過後，繼續玩耍。
多麼可怕的無痛症！
他們經常無意中傷害自己，咬傷、燙傷、摔傷，毫無感覺，甚至嚴重到如果身體某些部位反覆受損，比如手指和腳趾，會對血管造成損傷。如果這些血管不能恢復，他們曾經提供血液的身體區域就會因為缺氧而死亡。最終，這可能導致肢體或手指脫離身體，也就是自發截肢或自體截肢。
由此可見，無痛症多可怕！
棠寶對卓越又同情又惋惜，那麼好看可愛的人，那麼放蕩不羈的人，誰會想到他正在承受著無痛症之苦？他那麼愛笑，原來竟是強顏歡笑麼？
棠寶胡思亂想了一晚上，第二天頂著一對熊貓眼洗漱下樓吃早餐。
好在是週末，早餐過後，她又上樓補了眠。
大約睡到10點鐘的樣子，孫嫂上樓來敲門：“寶小姐，樓下有人找你。”
棠寶打著哈欠下樓：“誰找我？”
客廳裡，找她的人站起來，走過去，微微躬身：“你好，你是棠小姐？”
“嗯，你好，我是。”
棠寶應了聲，上下打量他，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個子高，身材很壯，留著寸頭，長得不算難看，但一臉橫肉有點兇。
“你好，我是卓少的助理韓琮。”男人自我介紹著，然後，伸手遞上一沓檔案，“這是卓少請人預估的高考題，您一定要看看。”
棠寶對這件事有印象，以為卓越只是隨口說說，可沒想到他當真了，還辦事效率這麼高。她驚訝了好一會，才接過來，隨手翻看了，檔案內容嚴格按照高考卷的出題形式，分了語數外以及理綜四科。
“這算作弊嘛？”
“小姐多慮了。每年都有各類專家預測高考題。這些考題也不過是一些專家預測出來的而已。”
棠寶點頭，也不忍拂了卓越的好意，便笑說：“真的很感謝卓少。”
“您太客氣了。”
韓琮說著，又躬了身，點了頭，似乎要走的樣子。
“等等——”棠寶想起卓越的身體情況，忍不住打聽：“卓少昨晚回家了？還好嘛？”
韓琮恭敬回答：“嗯，他到家了，身體也很好。”
這話聽起來太官方了。
“不是——”棠寶撓撓頭，笑得不自然：“我是說，他額頭受傷了，似乎挺嚴重，回去後，有沒有做下全身檢查？”
像他那樣患有無痛症的身體，應該需要經常做全身檢查的。
韓琮大概聽出她的意思，點頭道：“您放心，卓少一切安好。他有私人的醫療團隊，身邊24小時不斷人，每三天一次小檢，每週一次大檢，每月還會做一次全身檢查。”
棠寶這下是真放心了，放心之餘也覺得自己實在多慮了。他能健康平安長到大，自會有一套保護體系，而她問這些真是腦袋秀逗了。
“那就好。”
她尷尬笑著，“他沒事就好。”
“多謝小姐關心。”
韓琮說著，走了兩步，指了下茶几上擺放著的禮品盒，又道：“卓少在此叨擾多時，昨晚走的急，沒有當面告別，很是歉疚，便準備了這些小禮物。”
棠寶瞥了眼茶几上的一堆禮品盒，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這卓越似乎太客氣了。
“卓少為人熱情爽朗，與家中幾位兄長一見如故，交情日深。既然是好朋友，便也不必這樣見外。禮物什麼的，韓先生還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韓琮忽然轉了話題：“請問，棠二少在嗎？”
二哥？
似乎在實驗室。
棠寶回道：“他在實驗室，你有事嗎？”
韓琮點頭：“卓少給二少留了句話，我想去傳達下。”
棠寶：“……”
她把檔案放到茶几一角，領著他去了棠臻的別墅。
一進客廳，王媽就熱情招呼上了：“哎呀，小姐來了，好久不見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