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理,善解人意。”
楊鴻道:“時辰不早了,我即刻進京,若我能自己進刑部大牢瞧瞧季少棠,跟他搭上話,那是最好不過了,便是我沒法子探監,也一定想法子買通獄吏,哪怕就送進去些吃的和棒瘡藥也是好的。若有人問起,我只會說,我是要幫邢先生,不得已才要關照他。你也莫說漏了。不然外頭人還以為楊家人瘋了。”
楊雁回道:“這些事我都省得,你妹子我還不糊塗呢。”想了想,又道,“求人辦事、上下打點,都是要錢的,我這裡還……”
楊鴻打斷她,道:“錢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拿你的錢去幫季少棠,你就不怕謹白多心?”
楊雁回這才不傻乎乎的想著給大哥塞銀子了。
待楊鴻走了,楊雁回這才又帶了秋吟過去瞧邢老先生。秋吟還滿心不樂意,道:“趙先生也在那裡呢,我可不想看她的嘴臉。也不知道奶奶哪裡來的那好性子,還能對她客客氣氣的。”
楊雁回道:“你不願意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秋吟沒奈何,也只得跟了去。
邢老先生睡了好大一會,才慢慢醒轉過來。楊雁回給他安排的住處十分清淨,老人家醒來後,便下了炕,由一個媳婦子攙著,慢慢出了屋子,來到院裡。
趙先生正坐在屋簷下,縫補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葛布道袍。看到邢老先出來,她才停了手裡的活計。雖然心裡亂成一團麻,她仍舊勸道:“俞夫人已安排了人手,出去打聽訊息了。老先生還是先安心歇息。咱們還是……還是先等訊息。”
另一個媳婦子搬了藤椅來,邢老先生便也在屋簷底下坐了,道:“我就說雁回會幫我的。只是少棠這一插手,雁回反倒不好明著幫了。唉,說來說去,都怪我身子骨不爭氣,少棠不敢讓我拖著這把老骨頭去告狀。”少棠那孩子沒有功名傍身,不過是一介草民,膽敢敲登聞鼓狀告致仕尚書,只怕案子還沒開審,就要先吃上兩回殺威棒。只是這個話,他不敢跟趙先生說。
趙先生也不是無知婦人,一聽這話,又開始掉淚了。她當然知道少棠要為這事吃大苦頭。如果不是怕官府用刑,邢老先生自己就能去告狀。
邢老先生也越發傷心了,口中翻來覆去道:“都是我這把老骨頭,害了孩子們……”
楊雁回和秋吟進來時,正看到這悲悲慼慼悽風苦雨的場面。
楊雁回忙上前勸說道:“老先生,你才醒過來,莫要太傷心了。咱們一定有法子救人的。”
趙先生瞧是楊雁回來了,忙問道:“少棠可有訊息了?”
楊雁回道:“他人被關在刑部大牢裡。這案子什麼時候審,還不知道呢。只怕他還要在裡頭待幾日呢。我大哥已經想法子進去見他了,說給他送些吃的用的。”
趙先生忙道:“我聽說那牢房裡頭都是又陰又潮。我把少棠的道袍補好了,能不能讓楊舉人,將這衣服也捎進去?”
楊雁回看了她手裡的衣服一眼,道:“大哥這會兒不在,怕是隻能等下回了。先生也不必太過憂心,我大哥不會叫他在裡頭受罪的。”
邢老先生道:“我們這一路上,走得甚是艱難,有時連吃的也不夠,少棠寧可自己餓著,都讓給我和他娘了。這一路顛簸,他也沒少受苦。這才入京便要打官司,我怕他也吃不消。”
秋吟聽了這話,倒也十分同情季少棠,不禁插嘴問道:“老先生,季公子幼年時,你便極為欣賞他,後來也一直提攜他。今日他能為了邢家不顧一切,想來也有報答您的意思。不過,我一直不知道,老先生當初為何那麼喜歡季公子?”
楊雁回笑道:“說起來,我也不知道呢。”
邢老先生一怔:“你怎麼會不知道?少棠說,他跟你說過。”
楊雁回也是一怔:“都這麼多年了,我……我忘了。”
邢老先生不疑有他,只是看了一眼趙先生,這才緩緩道:“說來事情也簡單。那一日,我不過是在街上四處走走,聽說書的在說什麼故事,再看看別人的書攤子上都在賣什麼書。結果,看到一個小孩子在幫人寫書信和對子。他自己不光能寫,還能做對子。那孩子的的字倒也寫得有模有樣。只是那幾日,天很冷,風太大,吹得他臉頰和鼻子都紅紅的,手都凍得伸不開,但他還是呵一呵手,寫得很認真。我一時好奇,就上去讓他幫我寫了個扇面,還跟他聊了幾句,怎麼年紀這麼小就出來幫人寫字。他說”邢老先生又看了一眼趙先生,繼續道,“他母親的生辰就要到了,他想攢些錢,給他母親買一支玉簪。他連買哪支簪子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