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想請教夫人。”
“什麼事?”
楊雁回道:“夫人為何就看上俞謹白了?特特將他收為義子。”新婚第二日她都沒機會問蕭桐,後來問俞謹白,俞謹白也是語焉不詳,只說,蕭夫人與他投緣,要認他做義子,他看蕭夫人也順眼,便同意了。
蕭桐道:“他很像我曾經的一位故人,我初初瞧見他,便覺得順眼。他又是郭總兵舉薦給侯爺的,郭總兵這個人,我們夫妻都是信得過的,他舉薦的人,必然不差,我便認了他做義子。後來覺得,我眼光很不錯,這小子果然不差,倒也是個有情有義的。”
楊雁回忙問:“他像夫人的故人?是哪個故人?”俞謹白是孤兒,說不定與蕭桐這位故人有什麼瓜葛也說不定。
蕭桐嘆道:“我那位故人,二十多年前,便亡故在西川了。”
楊雁回想了想俞謹白的年齡,覺得對不上。何況一個遠在西川,一個三歲時流落在京郊白龍鎮,差得也太遠,心下便只當是巧合了。
蕭桐見她目露失望之意,便微笑道:“個人有個人的緣法,謹白雖是孤兒,但他如今生活得很好。若是父母緣實在太淺,也不好強求。”
楊雁回也只得道:“夫人說得也是,至少我們現在都生活的很好。”
蕭桐很是滿意,笑意更濃:“你倒是處處為他著想,還想著幫他尋親。他日後若欺負你,你便來告訴我,我定不饒他。”
楊雁回笑道:“有夫人給我做主,諒他也不敢欺負我。”
……
蕭桐與楊雁回趕到孫府時,許多官眷早已來了。孫大人家這次辦的滿月酒分兩撥,中午招待女賓,傍晚招待男賓。孫大人看中長孫,不願晚幾日對著休沐日再辦滿月酒,是以,也只得如此了。
楊雁回和蕭桐甫在孫家二門內下了轎,便引來許多人暗裡打量。蕭桐通身的氣派自不必說,那身份便先就與眾不同,不過如今京中貴婦也多有見過她的,便也不覺得特別稀奇了。反倒是楊雁回,眾人還是頭一遭見。
楊雁回今日穿的是當初綠萍送她的那匹翠湖十色錦裁的衣裳,一身盛裝華服,嫋嫋婷婷走來,纖腰細步,行不動裙。眉似遠山,明眸如水,鼻如瓊玉,唇似塗丹,好似九天仙子落凡塵一般,將滿院的衣香鬢影都比得失了顏色。
宋嬤嬤感受著四周詫異的目光,很是得意。她原本還想著,這位奶奶出身農家,後來家裡又經商,看樣子也不像是很講究規矩的人家,否則也不至於容得她小小年紀寫什麼話本。也不知奶奶的舉止做派到了這樣的場合裡,會否遭人嘲笑。但又瞧楊雁回平日裡,言行也是落落大方,便是有些小性子,也只是朝俞謹白使,是以,也就沒多管了。其實楊雁回的步態能走成這般樣子,也著實出乎她的意料。
楊雁回卻是暗暗心道,多年沒這麼端著走了,走得不好啊,比以前差多了,還累多了。這都是什麼鳥規矩,憑什麼讓女人必須走成這樣子嘛。她平日裡走路也不難看呀!
☆、第197章 路窄
蕭桐與楊雁回這般親密,倒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隨便找事。何況大家無仇無怨的,那些素來便與人為善的官家太太,奶奶,便更無話了。
只是仍舊有不少人,躲在角落裡竊竊私語。無非是些:
“聽說這楊雁回便是李傳書?”
“想不到李傳書還這樣小,我瞧著也不過十七八歲吧?”
“只怕不到,也就是穿戴的老氣了些。我瞧著,也不過十五六歲。”
“你讀過她寫的小說麼?”
“讀過,我還納悶怎地不出新的了。後來知道是她,想來忙著婚事呢,顧不得寫了。”
當中自然也有惡意滿滿的竊竊私語。
“呵,特特穿成這副樣子的吧?給誰看呢?喝個滿月酒罷了,又不是青樓選花魁。這是想處處壓過別人麼?”
“聽說她家裡開著兩個女浴堂,最有名的是那個花浴堂。引得京中和京郊,多了好幾家開女浴堂的。這樣的人家,能養出什麼規規矩矩的姑娘來?”
“這走起路來,倒是裝得像模像樣。不知道的,還真當她是大家小姐出身呢。”
楊雁回渾不將別人的眼光和低語放在心上,反正她也聽不見,只要再假裝看不見就好了。她只管跟在蕭夫人身側,慢慢向廳內走去便是。京官可以置辦私宅,這孫府是三進的院子,且裡頭也寬敞,否則來這麼多人還真不好招待。
孫府的女人們早一個個端著笑臉,熱情洋溢的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