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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俞謹白來到獄中,屏退左右,單獨提審齊聲時,齊聲才得以知道,俞謹白為什麼會對他了如指掌,為什麼看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俞謹白看著已經被獄吏打得全身上下沒有一片好肉的齊聲,眼神裡卻只有冰冷的恨意,完全沒有絲毫同情。他道:“你害過的人太多,可能根本就想不到我是誰吧?”
齊聲確實不知道。
俞謹白又道:“齊聲,你這輩子去過京城麼?去過幾次?”
齊聲其實很想像年輕時一樣囂張、狂妄、不惜命、不怕疼、不怕死,但他做不到。所以,俞謹白問什麼,他便答什麼:“沒……沒有……”
俞謹白從炭盆裡拿出一隻燙紅的烙鐵。
“去過,去過。”齊聲連忙改口說了實話。
俞謹白將烙鐵丟回炭盆裡,又問:“去過幾次?別再讓我問第三次。”
齊聲顫聲道:“一次,就一次……”說到這裡,齊聲不由睜大了眼睛。
那時候,他還年輕,功夫不如後來好,也不如後來在江湖上有聲望。所以,那個人不過給了他三百兩銀子,他就為那個人殺了兩個人。那兩個人是一對母子,那個孩子還那麼小……如果那個孩子能長大,也跟現在的俞謹白差不多大。
齊聲這輩子只去過那麼一次京城,乾的還是殺人放火的勾當。這件事,他後來沒有再和人提起過。可是偏偏,俞謹白卻來問他有沒有去過京城。難道俞謹白會知道這件事?
俞謹白又問:“你在京城做了什麼?”
齊聲戰戰兢兢道:“吃……嫖……*……”
俞謹白又拿起了那支烙鐵:“只做了這些?”
齊聲忙道:“我還……還……殺人放火……了。”
“殺的什麼人?”
“一對母子。用迷香迷暈了那個院子裡所有的人,不光那對母子,還有下人……然後,放了一把火……”他故意將女人和孩子扔在床上,做出女人正在哄著兒子午睡的假象。又讓兩個下人手裡拎著半罐酒,其餘的酒灑得遍地都是。還在廚房的灶火旁,丟著兩個空酒罐,最後,又在柴房裡倒了一些酒,放了一把火。他把一切都做得像是下人偷偷酗酒,這才引發火災。做完這些後,他便匆匆離去了。至於那對可憐的母子,自然也在睡夢中被人活活燒死了。
他當時只拿了定金,沒有拿到全部錢,所以,又在京中等了兩天。這兩天之中,他聽說有人從那個燒成廢墟的宅子裡,抬出了一大一小兩具屍體。還有人說,那座宅子地處偏僻,若是在熱鬧地段,興許還能有人救火呢。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關係了。他拿到全部的錢後,便悄悄離開了京城,再沒回去過。他那時候已經知道了,自己惹得人來頭太大。雖然對方不知道是他做的,但他終歸是心裡發虛。
俞謹白捏著烙鐵手柄處,手指骨節根根發白:“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齊聲道:“有……有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殺他們。”
俞謹白雙眼微眯,明亮的雙眸陡然深沉:“你是說,有人暗中指使你?”
齊聲急急頭道:“是……我是受人指使。”
“那個人是誰?”
……
蕭桐正與方天德一處用午飯。
方天德很體貼的給蕭桐夾了一隻雞腿,還道:“這滷雞腿不錯,夫人也嚐嚐。”
蕭桐很是不滿,道:“莫非你打算叫我吃得跟你一樣胖不成?”口中這麼說著,手裡卻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方天德碗裡,“你多吃些菜。”
方天德完全沒覺得這是夫人在嫌棄自己長得胖,他只覺得夫人很體貼的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當下立刻笑道:“夫人已許久不曾對為夫這麼溫柔體貼了。”
一旁的小丫鬟和媳婦子們,看著這對老夫老妻這般膩歪,一個個都不由直想搓搓手臂。額,想來身上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蕭桐眯眼看方天德:“你是說我對你不好麼?”
方天德忙道:“好……好得很。只不過……”只不過,自從閒遠喜歡的那個小妮子死了,閒遠也消沉了很長一段時日後,蕭桐對他的態度就急轉直下了,變得時冷時熱。這女人分明是把對公公的一團惡氣,全撒在了自家男人身上。公公天高地遠夠不著,但是丈夫就在身邊呀。
何況,方天德那時候為了為了維護自己的父親,確實和蕭桐有過口角。他也覺得父親做的不對,可是蕭桐罵得也太難聽了。
蕭桐心疼兒子還心疼不過來,哪裡還聽得進去有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