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徐然帶過來!”凌峻風說。
“草民徐然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徐然穿著一身樸素的布衣,神色憔悴地走了進來,恭敬地跪在地上對凌峻風行禮。
凌峻風一愣,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徐然了,印象中的徐然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貴公子,如今再見,竟然有些認不出了!草民……凌峻風這才想起他之前連連貶謫,徐然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官職了!
“平身。”凌峻風淡淡地說。
“多謝皇上。”徐然低頭站在一旁。凌峻風指著一個椅子說:“坐下說話!”
“是!”徐然坐下,坐得筆直。
“朕聽說你得罪了鎮南王妃?”凌峻風沉聲問,看著徐然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徐然震驚地抬頭,又趕快低頭說:“草民不敢妄言!”
“朕要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凌峻風嚴厲地說。
“是!”徐然沉吟了一下說,“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鎮南王妃的一個義兄看上了草民的妹妹靜華,因為那人身份來歷不明,所以家父家母不同意,沒想到鎮南王妃因此恨了徐家,我的那些事……不說也罷……如今竟然不肯讓風華公子救靜妃娘娘,草民實在愧對靜妃娘娘!”
“你的那些事?什麼意思?一五一十給朕說清楚!”凌峻風臉色越發陰沉。
“這……草民不敢欺瞞皇上!”徐然突然起身跪在地上,苦澀地說,“當初家父壽辰,草民做出那等荒唐事,實是被人設計!草民自幼已有婚約,這些年潔身自好等著郭小姐,怎麼可能在父親的壽宴上亂來!草民最心痛的是,草民真心相待的單公子和凌世子,因為跟鎮南王妃交好,竟然在草民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鎮南王妃跟皇后交好,不喜歡靜妃娘娘也是人之常情,可是靜妃娘娘為了救太后受的傷,就算看在死去太后的面子上,她都不能見死不救啊!”徐然說到後來已經泣不成聲了。
“豈有此理!”凌峻風臉色沉沉地拍案而起,他這些年顧念著鎮南王府當初助他登上皇位,所以對鎮南王府一直寬容優待,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不把皇室放在眼裡!為了一己私慾設計陷害大臣,是在愚弄他嗎?!
“皇上息怒!鎮南王府為我凌國立下汗馬功勞,鎮南王妃也功不可沒!草民受的那些苦楚與之相比都算不上什麼,皇上千萬不要為了草民和靜妃娘娘責怪鎮南王府,靜妃娘娘救太后是心甘情願的,就算死了也值得!”徐然沉聲說。
汗馬功勞……功不可沒……所以就可以為所欲為是嗎?連他都不能得罪是嗎?凌峻風臉色已經沉得能夠滴出水來了……
當你覺得一個人好的時候,怎麼看怎麼好。可是當這份關係出現了一點裂縫,並且有人在一旁不斷拉扯,裂縫會越來越大……皇上都有疑心病,凌峻風也不是個例外,而且當皇帝越久,他的疑心病就越重,不容許任何人質疑他的絕對權威,不允許可能威脅他皇位的人活著……
“你退下吧!等太后葬禮過後,朕會重新安排你的差事!”凌峻風說。
徐然低頭謝恩,眼中陰霾一閃而過。
“大師,朕近日總是睡不安穩,心中無法安定下來,大師夜觀天象,可有什麼發現?”凌峻風問。
護國寺的圓慧大師進宮為太后和兩位皇子的遺體誦經,被凌峻風派人請到了御書房。圓慧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中不停地撥弄著一串長長的念珠。
聽到凌峻風的話,他微眯著的雙眼緩緩睜開,右手豎在胸前說:“阿彌陀佛!貧僧近幾日夜觀天象,的確有些不妥啊!”
圓慧的聲音滄桑而沉重,凌峻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往前傾了一下,急切地問:“有什麼不妥?!”
圓慧又撥弄了幾下念珠,垂眸緩緩地吐出四個字:“妖女禍國!”
“妖女禍國?!”凌峻風臉色大變,“是誰?!”
圓慧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說:“貧僧只能窺得一點天機,是誰還需要皇上用心去看。貧僧告辭!”說著起身緩緩地離開了。凌峻風卻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
不到一日時間,護國寺的神僧吐露的四字天機已經傳了出去,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擴散到整個天下。
“阿燁,你說那個老神棍說的妖女禍國是真的假的?難道真能從幾顆星星看出這事兒?我怎麼覺得這麼玄乎呢!”容亭窩在楚燁懷裡問。
“老神棍?很貼切的稱呼!”楚燁笑著說,“真真假假,你信了它就是真的,你不信它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