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日子還長著呢,怎麼能將自個的將來給浪費在甄家那樣的人身上!你家林瑾,還有黛玉,都是一等一的好孩子,如今甄家倒了,雖說未必會禍及九族,但是他們一家子卻是徹底栽進去了,你這心思也該放下去了!”
林如海進京之後,賈赦看到他就是大吃一驚,才幾年沒見啊,林如海原本比賈赦還年輕好幾歲呢,結果如今看起來,簡直比賈赦還大幾歲了,可見林如海如今的形態。雖說他底子好,哪怕臉上有皺紋了,頭上有白髮了,看著還是頗有清俊,甚至多了一些閱盡世事的滄桑感,但是,底子卻是被傷得不輕。
賈赦給林如海把了脈,林如海一方面這些年勞心勞力,有的時候甚至是夜不能寐,另一方面,也是鬱結於心,本身林家人就多半有些先天不足的症狀,如今林如海更加嚴重了,他身子虧損得厲害,偏偏心中還有事情,一直放不下,因此,即便是想要滋補,對他來說,用處也不大。賈赦可不希望林如海丟下賈敏他們母子三人就這麼去了,到時候,林瑾又要重複當年林如海的苦逼生活。
林如海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舅兄說得是,甄家如今算是報應到了,小弟如今這心也算是放下了,日後自然不會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煩心!”
賈赦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說起來,你過兩天就要走馬上任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林如海灑然一笑:“我能有什麼打算,聖上隆恩,擢拔我做了左都御史,那麼,自然是盡我的本分罷了!”
林如海將本分兩個字音咬的很重,賈赦頓時會意,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轉移了話題,笑吟吟地問道:“聽說如海你進京這麼長時間了,就去過一次榮府?”
林如海自然不覺得賈赦這是在興師問罪,賈赦一向巴不得看榮府的笑話,這會兒也是說道:“嗯,畢竟是敏兒的母親,不去看看也不好!不過瞧岳母身體康健,中氣十足,神思也頗為敏捷,那我這個做女婿的自然是放心了!只不過岳母覺得我這個女婿礙眼,我少到她那邊晃悠,也是我的孝順之意啊!”
林如海說得輕描淡寫,不過賈赦卻聽出了其中的譏諷之意,他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說道:“行啦,如海,馬上咱們可就能看到他們的笑話了!”
林如海心思一轉,立馬明白了賈赦的意思,他也是壓低了聲音,湊過去說到:“舅兄的意思是,咱們那位侄兒的婚事?”
賈赦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雖說我覺得賈存周挺礙眼,但是老實說,賈珠那真是個好孩子,只是可惜了!”
林如海對賈珠卻是沒什麼印象,畢竟,賈敏出嫁之後,跟孃家往來簡直就像是變成了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一樣,一向不鹹不淡!賈政跑到金陵去守孝,鬧出來的那一檔子事,叫賈敏也跟著蒙羞,因此,對賈政他們一家子都沒了什麼好感。即便每年送年禮節禮的下人說幾句府上的事情,說到賈珠會讀書什麼的,賈敏跟林如海都忍不住心裡嘀咕,不是又是一個賈政吧!
榮府這些年,按理說應該縮著腦袋老老實實過日子,等到風頭過去了,再悄悄地起來,人家除了當年那些老人,也記不得原本那些荒唐事了,也就沒問題了,偏偏榮府總是能在別人都快淡忘了他們家的事情之後,突然鬧出一些動靜來。就如當年非要送元春入宮,也如同如今,沒摸準風向,看著甄家炙手可熱,就忙不迭要娶甄家女,結果,兩家剛交換了信物,下了小定,如今,甄家就淪落到了這般田地。
以史氏的性子,這會兒巴不得跟賈珠訂親的那個甄家姑娘直接死了,偏偏人家活得好好的。
朝廷律法明言規定,禍不及出嫁女,即便是已經訂了親,那個甄家姑娘已經可以算是賈家人了,一些人家就會藉助這個,鑽個空子,好歹救出幾個人出來,也算是表現自家的仁義。
但是,無論是史氏跟賈政,都是那種當了女表子,還要立牌坊的人,他們絕不會就這麼認了,他們不希望有這麼個媳婦,同樣,也不希望讓自家揹負一個背信棄義的名頭,只怕就要在裡頭做了什麼手腳,壞了這門婚事。最好的就是,讓甄家那位姑娘,直接就在牢裡死了,然後,賈珠再為自家這個未婚妻守個一年時間,再談婚事,如此,裡子面子也就都有了。
林如海這會兒跟賈赦兩個嘀咕了一番,賈赦說到了賈敬原本的打算,林如海頓時就是眼睛一亮。
老實說,林如海對史氏真沒多少敬重之心,要是他成親那會兒,史氏沒有被關在祠堂裡,賈敏也不是史氏撫養長大的,林如海再眼熱賈代善的人脈,也不會答應娶了賈敏,畢竟,史氏的名聲在一個小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