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主子,當然不知道奴才該做的事情。”頓了頓臉上有了得意。“不是奴才自誇,這國公府的上下所有人奴才都知道呢。”
“這是身為奴才的本分,連伺候的人家都認不完,算什麼奴才?”
而且這國公府上下也不過百口人,連東宮的一半都沒有。
這樣的回答,讓許心瑤更加的心驚,這會也顧不上和江萬里再閒扯什麼了,腦子裡只有一句話:江萬里早就肯定知道了!隨意扯了幾句就匆匆告辭,江萬里從善如流的彎身送人走。等許心瑤徹底沒影了,江萬里才直起了身子。
面上哪還有笑意?
竟是一片森冷之色。
許心瑤匆忙的回了二房,連一直作疼的雙腿也顧及不上,只問門口的小丫頭。“奶孃呢?”也不等小丫頭的回話,直接命令道:“讓她現在來見我,馬上!”面色肅穆,連聲音都染上了厲色。
小丫頭忙不迭的點頭,快速跑了出去找奶孃了。
許心瑤坐在正廳,手捧著一杯溫茶,緊緊的握住了杯盞。可這點溫度根本溫暖不了許心瑤徹底涼透的心,身子還在微微的發抖。怎麼辦,那邊肯定知道了!江萬里知道,那就代表太子殿下一定知道了!
只是不能確定江萬里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奶孃和自己有聯絡的?
陡然想到奶孃當初說的,自己孃親死在別院的事,大伯母並沒有刻意封口。雖然知道實情的只有大房那邊的幾個心腹,可那都是伯母的心腹,二房這邊雖然有人懷疑,也沒人敢在自己這邊說什麼。
那些人先不論,娘死的時候,太子就已經和這邊有接觸了。換句話說,這事太子殿下也是知情的?心突突的狂跳,臉一白手一抖,白瓷青底的杯盞落了下去,摔了個粉碎。茶水飛濺在裙襬,許心瑤卻完全沒有心思顧忌。
甚至都還擺著握杯的姿勢。
那麼,這幾年自己突然針對起三妹妹,三妹妹或許不知情,可是,太子殿下和江萬里一直都是知情的?那他們為什麼沒有出手?江萬里對自己的態度從頭到尾都沒改變過……
奶孃這些年在老家待著,雖有陳氏給的銀錢,到底也比不上國公府好吃好喝供著的日子了。臉色乾癟,指節粗糙,身上穿的也是麻衣。這會正端著一盅湯進來,看到許心瑤雙目呆滯心神俱裂的模樣,也被唬住了。
連忙上前,把手裡的湯盅放在桌上,手直接撫上了許心瑤的額頭,關切的快速道:“姑娘這是怎麼了?姑娘別嚇奶孃!”許心瑤這才回神,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奶孃,眼神一厲,尖銳道:“我不是讓你無事不要隨意亂走麼,你今天為什麼要出去!”
奶孃從來沒見過許心瑤這個樣子。姑娘是自己奶大的,主僕有別到底情誼不同。而且姑娘知禮,即使這麼多年不見不復幼時的親密,也一直對自己禮遇有加,再加之時不時貼補的銀錢,奶孃早就把現在的許心瑤和幼時的許心瑤融合在一起了。
還是那個沒長大要糕糕吃的小女娃。
今天這般,真的是第一次了。
看到許心瑤的厲色,撫著許心瑤額頭的手被刺一般收回了幾許,還維持著伸手的動作停在半空,正好停在許心瑤的面前。許心瑤眉心一皺,看著眼前粗糙的手,指甲裡的汙漬用上好的皂角都洗不趕緊,黑黑的一層深深的陷在了裡面。
嫌惡的挺直背脊遠離。
“說話!”
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事情已經被那邊知曉了,而且不是三妹妹,是太子殿下!許心瑤這會也懶得裝什麼好人了,臉上的嫌惡直白的讓奶孃心疼。
退後兩步恭恭敬敬的站好,低著頭難堪。“二房的廚房裡沒什麼好東西,奴婢想著姑娘遭了這麼大一罪,想給姑娘好好補補。”仍舊低頭,只是指著那盅人參雞湯道:“雖然奴婢離開了好久,還是有些老姐妹念舊情的,就去了大廚房一次……”
二房真沒什麼好東西。從上次抄家之後,連傢俱都沒留幾樣,更別說銀錢和其他的收入了,全沒了。這幾年一直都靠著國公府的分例過活,日子緊巴巴的。許心瑤側身開啟了那盅的頂兒,香吻瞬間飄了出來。
上漂的熱氣模糊了許心瑤眼圈,漸漸泛紅。
說是人參,不過飄著幾根鬚而已,連雞肉也不見幾塊,清湯寡水,猛的把手裡的蓋子直直的砸到了地上!自己何曾有過這種待遇!就算以前張氏在,爹也混賬,到底在吃穿方面沒有剋扣過自己。
可現在呢?厚著臉皮去討的就是這種下人吃的東西!
憑什麼自己要遭受這樣的待遇!憑什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