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那樣未免太過氣弱,他又坐回椅子上,支使著竹青出去探聽情況,也不曾想,忠心耿耿的竹青三言兩語便將他給“賣了”。
竹青見郝澄面上沒什麼動容之色,一路絮絮叨叨個不停:“這一下午主子他都牽掛您牽掛得不得了,他也知道先前太果斷了,只是男兒家面皮薄,抹不開面子,還需得家主您多體諒……”
郝澄一路聽他念叨,面上神情也柔和幾分,等她進了大堂,江孟真面前果然還擺著好些未曾動過的吃食。他的面部輪廓在搖曳的燭光下柔和了許多,神情看起來也有些疲倦,見她進來,他便望了過來,那雙她極其喜愛的眼睛便正好與她的對上。
江孟真不自覺又撇過臉去,郝澄在他身側坐下,將那食盒放在他的面前。他這才出聲詢問:“醉月樓的食盒,你去那個地方了?”
郝澄道:“你開啟看看?”
他開啟食盒,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金風玉露,你怎麼會突然想買這個?”
郝澄沒有打算借旁人的花獻佛,很坦誠地道:“我今日出行的時候碰見了你口中那位冰心表姐,她說你喜歡吃這個,便讓我捎一份回來。”
江孟真又將食盒給合上:“這東西我不愛吃。”
郝澄以為他仍在她的氣,便壓了聲音唸了他的名字:“江孟真!”
對方知曉她誤會,解釋道:“這東西是表姐喜歡的,我並不喜歡。”他先前就說過,幼年時期,為了投其所好,他費了許多的功夫。
郝澄反應過來,沉默半晌又道:“你用不著等我的,還是先動筷吧,我在外頭都用過了,這會也實在吃不下。”
原本以為兩個人分開冷靜了一會,但回來之後,氣氛卻還是相當的尷尬。雖然不如當時的劍拔弩張,但冷冷淡淡的,怎麼都教人不自在。
江孟真動了筷子,沒幾下又放了下來,和郝澄同時開口。“我有事……”“先前你……”
兩個人又同時改口:“你先說!”“那你說!”
郝澄總算撲哧笑出聲來,化解了先前尷尬無比的氣氛,她頓了頓:“還是你先說吧。”
江孟真道:“我反省過了,我做的確實有錯。她既然是你珍視的朋友,我就不該把嫌惡擺在臉上。”
郝澄是女子,在外也是要面子的,他骨子裡性格十分強勢,絕大多數事情都喜歡掌握主動性,又做慣了主,確實沒有足夠考慮到郝澄的心情。
他既然退了一步,郝澄也軟了下來:“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不應沒和你商量,就直接和她把事情定了下來。”
她當時想著是下定了主意的事情,也就先允了方餘,再去勸江孟真。這順序確實不對,但無論如何,她都會希望方餘留在府中。因為再過些日子,便是殿試。她要複習,如果讓方餘在外,依著江孟真的性子,那些下人估計也不怎麼會將方餘放在心上,難免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擱在她眼皮子底下養傷,雖然做苦力活的仍舊是下人,她只是偶爾過去看看,但那性質不一樣啊。
江孟真又頓了頓,做出一大讓步:“你若是想照看她,就讓她留下,但說好的,就一個月,等她傷勢好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留在咱們府上。”
郝澄嘆了口氣:“我原本也未曾想讓她久留。”大夫說方餘被打斷兩根肋骨,她寫字的手是護住了,但腿骨也有些問題,需要的是靜養。
她把人家都挪進府裡來了,又要趕人出去。便是方餘能夠體諒,那對方心裡肯定也不好受,而且趕人又不是因為府上條件困難,生活的窘迫,而是個她聽了都覺得荒謬的理由,還不如不讓人家進來。
江孟真率先服軟:“那你便不要生我的氣了,不過那護身符你得摘下來,戴上我送你的東西。”
郝澄原本也沒想那麼多,既然江孟真退了一步,她也便摘了那護身符下來:“我不戴它了,你也不能把這東西扔了。”
江孟真心情好了些,便主動伸手過來示好。他這個時候瞧見了郝澄脖子上一條紅線,當下便變了臉色:“你這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第66章 56。6。10|
郝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處,先前被刀刃割傷的口子早就停止滲血,結了一層薄薄的痂。
她放下手來:“只是不小心割到了,沒什麼大事。”扯到皇親國戚那些事,江孟真也無可奈何,與其和江孟真說讓他白擔心一場,還不如輕輕帶過。
她不欲多言,江孟真原本是想刨根究底,但想著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