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雲姨娘因以為姑娘身遭不測,日日哭泣,如今消瘦了一些。”
“我雲姨姨待我向來好……那外祖母可好?”她又問。
“老夫人身體強健,一向很好。”王婆子道。
阮小么笑了,“那我待會去拜望拜望她老人家。”
“玲瓏姑娘!”王婆子卻攔了下來,道:“這兩日天冷,老夫人受了些風寒,雖無大礙,卻不便見客。姑娘有心,我必會轉告,改日拜望不遲。”
柳兒卻故作不解,小聲道:“姑娘,這位老人家究竟是哪位?奴婢原先以為她是姑娘家中老奴,可她又不稱‘奴’。她是……”
阮小么訓道:“我外祖父家聲望極大,即便是家中奴才,在外人跟前也是不稱‘奴’的,你休要饒舌!”
王婆子一張臉耷拉了下來。吃了個大臊,卻又見對方好整以暇瞧了過來,只得忍氣吞聲,低聲道:“老奴一時糊塗。”
“媽媽休要如此,你是外祖母跟前的老人,無需多禮。既然外祖母身體不適,那我改日再去請安,今日便去我雲姨姨那處拜望一下吧。”阮小么也坐夠了,不再幹坐著說,起了身。向陳姨娘道:“姨娘,我離家時尚小,在外祖母家的時日也不多,不大記得雲姨姨住哪處了。不若陳姨娘帶我過去?”
陳姨娘忙道:“玲瓏,想必你是連日趕路回到家中。今日便安心歇息,帶養好了精神,再去看你雲姨娘也不遲!”
阮小么想了半晌,好歹是應了下來。
陳姨娘面上一鬆,忙讓丫鬟帶人去廂房歇息。
如此,一場寒酸的認親會便草草收尾。
一回廂房,柳兒便有些不平。道:“姑娘好歹也是商家的血脈,受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回了家,竟然沒個正經主子來接!連去拜望老夫人也不得,這真是……”
阮小么毫不在意,自個兒點了角落的炭火。被那煙氣燻得連嗆了好幾聲,才道:“想必外祖母也並未通知其他人來迎接我。無妨,我人都在此了,只要她不連夜趕我走,如此遮瞞著又有何用?”
她沒錯看當說起柳慕雲時。陳姨娘眼中的閃爍與言辭遮掩,心中慢慢升起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難道雲姨娘她……
不會,若真是死了,想必她也不用如此遮掩了。
她定下心,不在多想,只安安穩穩歇了下來。
第二日,柳兒在廂房外左等右等,只等來了一個送飯的丫頭,端來了飯菜,二話不說便又退了出去。
“這、這……姑娘,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好歹都歇一夜了,怎的連個動靜也沒有!?”她又是不解又是氣悶。
阮小么出了屋,道:“我們出去瞧瞧。”
出了屋,兩人剛走至院門口,便被人攔了下。
幾個皂色衣衫的家丁團團守在門口,面無表情道:“請姑娘莫要亂走。”
柳兒面色一惱,道:“玲瓏姑娘在自家連走動走動都不得麼?讓開!”
“請姑娘回屋!”幾人齊道。
守衛像上了發條一般,任憑對方怎麼叫罵,仍紋絲不動守在外頭,寸步不讓。
阮小么拉開柳兒,道:“我要見你們主子,隨便哪個都行。”
幾人對望了一眼,當中一個應了一聲,匆匆跑開了。
“走吧,我們回屋等。”阮小么平靜道:“看來的是個什麼主子。”
隔壁葉晴湖已然解開了他的一堆垃圾,帶著科學嚴謹的學術精神,埋頭鑽研。廂房屋門大敞,待她經過時,他頭也不抬,傳出一句,“被軟禁了?”
“嗯。”
葉晴湖剛將那肉疙瘩似的太歲緩緩浸入盆中清水,看了一小會,道:“待會去問問那薦書被藏哪去了,再問問你要被軟禁多久。”
“師父你可真愛開玩笑。”
那頭“主子”來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阮小么差點又回屋眯了一覺。
柳兒在外頭守著,一見那“主子”,幾乎跳了起來,指著人鼻子就道:“姑娘叫的是你家主子,你來做甚!”
無他,還是那王婆子。
王婆子一張老臉上的肉不住往下慫,扯開了個笑,道:“今日主子們都去京郊祭祖去了,家中無人,聞聽姑娘氣悶,特來與姑娘說說話。”
阮小么慢悠悠出了來,雙手攏在袖中,一派安然之景,“你這奴才真是不曉事,說謊也不說得利索些。冬至頭等關緊之事便是祭祖,昨個兒你們不祭,做甚去了?莫不是搬了家,連祖制也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