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的公平的決鬥。勝者便能奪得戰利品。
蘭莫嘴角挑起了一個弧度,冰冷回視了過去。
阮小么剛一出聲,“別……”
兩人已然動起了手來。
不知是誰出手的,速度快得她壓根沒看清。看著這兩個纏鬥在一起的身影,阮小么眼花繚亂,堪堪憑衣裳顏色分辨出誰個是誰。
兩人都是沙場宿將,即便無兵刃,招式間都步步狠絕,直有勢必將人置於死地的兇狠。平常相鬥,點到即止。也沒怎麼分出個勝負來,此時彼此都絲毫不留情面。招招兇險,看得阮小么心驚肉跳。
曾經有人與她說過,若是兩個男人願意為一個女人打架,無論那個女人喜歡哪個,心中總會有一種虛榮感的。
阮小么定在了原地,有一瞬間呆了住,然而很快,一溜煙到了外頭那幾個侍人處,揪住一個便狠狠道:“快去稟報你們二皇子!”
那侍人一手顫顫抖抖指後頭,哆嗦著道:“已、已去了……”
方才眼見不妙,早有機靈的去稟報了。
阮小么急得團團轉,一眼瞧見察罕扔下的刀,眼前一亮,撿起來便抽刀出鞘,架在自個兒脖子上,尖叫道:“住手——”
兩人一時纏鬥得急了,都愣了愣,猛地回頭,堪堪停了住。
“小么!”察罕驟然一驚,也顧不得再打,衝過去便要奪回腰刀。
蘭莫卻停著,視線定定落在她身上,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嘲諷。
“這裡是宮中!你們再有私人恩怨,也不能在這裡打起來!”她一個後退,閃過了察罕的動作,眼中似有痛苦,“我……”
又瞥了瞥外頭,正有一隊火光朝這處而來,再片刻間便要來到,正是二皇子與一干內侍。
阮小么這才把話說了下去,看著察罕,哽咽道:“他……他再有不是,究竟是你的主子,此事便大事化小罷了!你若因我背上一個手刃皇子的罪名,我、我只得以死謝罪!”
一旁的蘭莫臉黑了,手刃皇子?
“他哪裡能傷得著本王!”他脫口冷哼。
然而阮小么卻瞪了他一眼。
這戲還得往下演,她這個演員都有些不樂意了。
察罕胸膛還在遽然起伏,一腔怒火終於被她撫平了一些,只輕輕把那刀取了過來,重新掛在腰間,咬牙道:“主子?怎會有奪臣子之妻的主子!”
阮小么順勢倒在了他懷中,嚶嚶抽泣。
蘭莫看著刺眼,出言道:“跟著我有什麼不好?他不過是個世子,我卻是皇子,將來縱便不能即位,你到底也是個皇子妃,不比跟他好!”
“說得不錯!”
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幾人轉眼望去,卻是那二皇子已然到了,還帶了一干侍衛,團團將幾人圍了住。
他邊走邊道:“大哥,我道你為何今日便身子不爽利了,原來是有美人相約?”
察罕緊擰著眉頭,看著二皇子。
二皇子走到阮小么身邊,這才吃了一驚,指著她道:“這……這分明是和安郡主!大哥你!?”
阮小么:太假了。
蘭莫冷哼了一聲,沒理睬他。
二皇子眼中有怒,“大哥,我知你這些時日悶悶不樂,但和安郡主是將軍之妻,民間還有言,朋友妻不可欺,你……”
“夠了!”察罕怒然打斷他,也不顧什麼君臣情面,道:“我扈爾扈一族幾十年誓死效忠朝廷,我跟著殿下也是出生入死,卻未料到,殿下竟要奪人之妻!先前六皇子來時,我還當他只是戲言,沒想到……”
“老六?”二皇子不解。
阮小么好心“解釋”,“都過去了,殿下請莫要怪罪六皇子。”
“是我察罕看走了眼,不知殿下竟是如此之輩,若往後再提什麼犬馬之勞,便如此刀!”察罕心灰意冷,倏而刀刃出鞘,閃過一線寒光,竟然在眾人之前,生生徒手將那刀斷為兩段!
“哐當”——
斷刀被棄之於地,再沒人管顧。
阮小么的心也隨著斷刀落地,咯噔了一聲,心裡頭罵著,這傢伙發什麼誓不好,非要發這種不吉利的!
退一萬步說,這刀也是個上品,值好些銀子的!
察罕說罷了,帶了阮小么便往外走,再沒看一眼蘭莫。
兩人就此,算是恩斷義絕。
二皇子瞧完了熱鬧,待著也是無事,也隨後走了,臨走前,瞥給蘭莫一眼,有些涼涼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