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朝自己這處走了來。
蘭莫為首,滿面煞氣,後頭跟著一群垂頭拱手的下人。薛映兒跟在最後,火急火燎往這處趕。
她伏在榻邊,只顧著流眼淚,連禮也不行了。
蘭莫身形巍巍,挺拔魁梧,冷著臉,原本一腔怒火,如今見著她這分悽慘可憐的模樣,便似一個塞子塞在心口,怎麼也怒不起來了。
他冷著臉,身子似乎僵了一般,立在門口,與她對峙了良久,最後,揮了揮手,讓下人們都出去了。
阮小么這才痴痴轉頭看了他一眼。
“你演得一場好戲,如今卻不敢對我說了?”他道。
她自嘲一般輕笑了一下,道:“如今我心願已了,已沒了再苟活人世的理由,殿下何苦苦苦相留?”
蘭莫怒意再生,三兩步便到她跟前,蹲下身,緊緊捏著她的雙肩,讓她正對自己,“我這麼長時日對你任取任求,你一點都沒知覺麼!我與你說的那些話,你都當過眼雲煙麼!”
“多謝殿下偏愛。只是——奴婢一顆心給不了兩個人,讓殿下失望了。”她道。
那段纖細修長的脖頸彷彿輕輕一捏就會斷氣,上頭已然有了個還未消散的勒痕。一旁雪白綢緞委落一地,刺得人眼目發花。而阮小么連額頭上還有片微腫的紅印,狼狽無比。
蘭莫一聲從未對人示弱過,而此時對著她,忽似全身氣力都被抽了空。他垂下手,緩緩站起了身來,盯著她看了很長時間,竟似啞了一般。
原本一腔盛怒,想罵她虛與委蛇、冷落她、苛責她,甚至一時衝動,簡直想將人送到刑堂,家法處置。然而此時卻放佛失掉了所有興致,連同對阮小么往日的柔情,也一併流逝了去。
正是炎夏,本應悶熱乾燥,而屋中空氣卻似冷凝了一般,凍得人心底發寒。
他立了半晌,終於乾澀開口道:“你如願了。”
短短四個字,卻讓阮小么從心底緩過了一口氣,看著他不再多言,出了屋外。
蘭莫出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