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七月,八月便至,眼見著離察罕的生辰越來越近,她卻不大著急,只如以往一般,該做甚做甚。蘭莫那處,能應付便應付。
察罕那處再沒傳出過別的訊息來,雲吉的事也漸漸消歇了下去,翻不起一絲波浪。烏麗珠出門遊玩,偶爾也會帶著她——當然,阮小么覺得她實際想帶的是軻延津。
八月十五之時,離察罕生辰只剩了十日。
她平常往來與郡主府與皇子府,離察罕的府門還有一條街之隔,時常都能見著有下人匆匆而過,馬轡上是扈爾扈的族徽。想來他的生辰,定然是要大肆操辦一番。也不曉得到時能不能混進去。
節慶時,蘭莫通常要攜側妃進宮請安,一整日都留在宮中,回來時也晚。阮小么便順水推舟,也在外頭呆上一整日再回。
八月十五更是如此。她先帶軻延津到西市買了些蜜餞,再直道去了郡主府。
每樣蜜餞郡主只撿當中幾個嚐嚐味兒,但若不帶去,她又吵著要,還不讓下人去買,轉等這兩人給送過來。
進了門,阮小么讓軻延津揣了蜜餞,見著了烏麗珠,便送了過去。
這幾日膳房正做了涼糕來,清甜蘊涼,比那蜜餞不知好了多少。烏麗珠瞅了一眼軻延津,蔥白細長的手指挑開幾個紙包兒,道:“怎的沒有荷香的?”
“荷香的賣完了。”他低頭道。
“收了收了!我就愛荷香的!”烏麗珠柳眉一豎,把那些個紙包往外拂,“連買個尋常吃食都買不到,你個廢物!”
阮小么慢慢從外頭進了來,笑道:“郡主,你前日裡還說愛吃杏仁味兒的。他才巴巴買了一堆杏仁蜜餞,怎的這幾天沒見,郡主又換了口味了?”
郡主道:“我又不愛杏仁的了……下次記得給我買荷香!”
軻延津又應下了。
“這蠢東西……”烏麗珠咕噥。
阮小么哭笑不得,道:“您府上下人無數,何必非要為難皇子府的一個小侍衛?若郡主有意,去向殿下把他要過來便是。”
烏麗珠不置可否,也不說要、也不說不要。總之以後該刁難還是刁難,不清楚的人還以為這侍衛哪裡得罪了她。
再去葉晴湖那處時,他取了個小摺子遞給她。那上面寫滿了一行行蠅頭小楷,卻是察罕生辰宴的行程單。
阮小么看了一遍。大多是一些歌舞之類,另有戲目、雜耍等,每一出後頭都標註著時辰、歷經時長,精準無比。
她雙眼一亮,問道:“你怎麼弄到這個的?”
葉晴湖道:“是你那察罕給我的。”
她目不轉睛又看了那簿子七八遍,心中默記下了各種表演的時辰。
從頭至尾,約有兩個時辰,從晌午一直到掌燈,並不過宵禁。巧的很,最後一出也是舞。
天助她阮小么也。
幾日時間瞬息而過。終於到了八月廿五。
蘭莫晌午是要去察罕處赴宴的。阮小么乖乖在屋裡頭等著,一直到了晌午時分,眼見著太陽快落山了,這才整了整衣襟,讓薛映兒輸了個平日裡不大用的髮髻。發如黑墨,微微聳起,鬢邊鬆鬆綰上幾道,髻上只用了一根銀骨簪,卻是別樣的素淨。
其青看了半天,道:“姑娘若要如此綰髮,須用大些的頭面才好看。這簪子也過於簡單了些。”
“都快掌燈了,戴那許多頭面做什麼?”阮小么毫不在意,站起來,向外道:“上回答應郡主的一幅繡圖竟一直忘了給,如今時辰尚不晚,先去一趟郡主府。”
軻延津點頭。備下車馬,在府外候著她。
薛映兒也想跟著去,被她攔了下,道:“我只是去送個東西,去去就來。並不多待。你與其青在府裡等我就是了。”
不由分說,她捧了繡圖徑直而去。
到了郡主府,正趕上烏麗珠差人去買蜜餞,下人此時未回。阮小么正要進門,卻被傳信的攔住,馬廄那頭又出了兩匹裝飾精良的健馬,套了車轍轡子,停在兩人身邊。
軻延津道:“為何不讓阮姑娘進府?”
“正巧郡主要外出,吩咐奴才來說,姑娘可與她一處去。”
不多時,郡主便隻身出來了,邊走邊衝二人叫道:“叫個奴才去買蜜餞,結果憊懶到現在也沒見著個人影兒!現下天都快黑了,你們趕緊陪我去一趟,速去速回!”
阮小么將繡圖給了再旁的一個丫鬟,一口應下。
兩輛馬車便又從郡主府出發,向章華門外而去。郡主獨乘一輛,阮小么與軻延津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