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是以訛傳訛,那將軍並未退親,這一切都是空穴來風;有的說,的的確確是退了親,那女子是他府裡的一個丫鬟;有的說,那女子長得如花似月,任誰見了都要心動,將軍退親也是情理之中。
眾論不一,總之各個版本都在大街小巷的茶館酒樓裡傳得沸沸揚揚,連深居簡出的阮小么都聽到了耳裡。
這事自然瞞不過蘭莫。
一日晌午,阮小么正給薛映兒畫一面刺繡的圖樣兒,忽蘭莫推門而進。
幾人吃了一驚。忙上前行禮。
往常他來前,總會有下人知會一聲,今日卻不聞不問便闖了進來,也不知是出了何事。
“殿下突然前來。是否有事?”阮小么問道。
蘭莫道:“幾日未來過,今日來看看。”
他面色淡淡,並不見一絲笑容。分明年歲才二十有餘,卻絲毫不見尋常年輕人的急躁冒進,沉穩得就像一口深潭。然而潭水裡有著什麼,阮小么一點也看不透。
他看了一眼阮小么筆下的鶯燕紛飛,道:“這兩個丫鬟你可還滿意?”
她回道:“她們伺候的很盡心。”
蘭莫的視線在兩名跪著的丫鬟身遭一一掃過,最後停在其青身上。
那目光讓人覺得如芒在背。其青僵著身子跪著,頭顱低得近乎埋在了地裡。忽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雙厚底皂黑的齊頭暗紋靴。
蘭莫到了其青身前。道:“這丫鬟如此欺上瞞下,你也覺得伺候得好?”
阮小么心中咯噔一聲,就知道他今日有事而來,沒料到他知曉得如此之快。
他負手而立,看向了阮小么。“我倒不知,你有如此好手段,在我眼皮子底下會你的意中人!”
一旁其青低低跪著,然而此時額上已佈滿了冷汗,慌亂無比。
“殿下,”阮小么抵死不承認,“前幾日的事。奴婢早已與你說過,不知如今您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陣勢,到底是為何?”
“為何……”他冷言輕道,轉向其青,“你說!”
其青早已冷汗涔涔,只覺對方言語中便有撲面而來的威勢。風雨欲來,壓得她還未開口便已崩潰。
她偷偷看了一眼阮小么,見她面無表情,心一橫,額頭抵地。帶著哭腔道:“殿下恕罪……”
阮小么恨不得將她扔到外邊兒池塘裡去,這心理素質也太差了!人家還沒開始逼問,他倒自個兒先招供了!
“奴婢一時鬼迷心竅,隱瞞殿下,求殿下恕罪!只因……只因那日事出突然,阮姑娘只說有些話兒與那將軍說,奴婢拗不過,只得依了她,去院外等候。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其青不住
扣頭,狼狽無比。
蘭莫神色冰冷無比,向阮小么道:“如此吃裡扒外的奴才,你還覺得伺候得好?”
阮小么卻上前兩步,緩緩攔在了其青身前,道:“她不過是受我所求罷了,殿下何至於如此惱怒?”
“我為何惱怒,難道你不知曉!”他面色暴怒,一把鉗住了她的胳膊,幾乎是從牙縫中吐出了這幾個字。
她這是觸到他逆鱗了。
嘴上信誓旦旦,實則暗中與人私相授受,刻意欺瞞。他平日裡對她那般容忍溫和,結果竟換來她愈發肆意妄為,藉著出府之機,還會了老情人!
“來人!”蘭莫喝道:“把這個自作主張的奴才賣了出去!”
“殿下!……”其青嚇得幾乎癱倒,連滾帶爬到了他腳邊,苦苦磕頭求道:“奴婢除了此事,再沒別的欺瞞殿下了!求殿下開恩、開恩……”
蘭莫並不理睬她,只向阮小么道:“至於你,日後不得再入郡主府一步!若是讓我發現你私自出府,我斷了你一條腿!”
外頭立刻有侍衛來,要將人拖走。
其青嚇得心膽欲裂,哭著叫道:“姑娘、姑娘你行行好,饒奴婢一命吧!……”
阮小么一隻胳膊被他箍得難受,眼看此景,當機立斷,向餘下眾人叫道:“你們都出去!”
那些個侍衛只是愣了一愣,看向蘭莫。
“出去!聽到沒有!”她聲音幾乎有些尖刻。
一轉頭,瞧蘭莫卻只牢牢盯著她,似乎在看她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阮小么到現在還有些不以為然,不就是讓丫鬟在院外等候麼?多大點事兒,還要弄成這幅模樣!
她氣不過,瞪著兩個丫鬟,不耐煩揮手。
薛映兒素來知她的脾性,卻懼於蘭莫未發話,不敢自作主張;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