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扶住了她,皺眉道:“有事叫我便是,動什麼動!”
“我只是、只是……”她說不出口。
半伏在他懷中,她微抬著頭看他,眼中不知是因疼痛還是揪心而起的一層溼潤,又是可憐又是誘人。蘭莫心頭一軟,將她扶穩了。掀起了她領上些微衣襟,寬鬆的布條上滲了一點血漬。
“傷口裂了,”他道:“我去叫人來。”
阮小么更怕他惱,緊攥著他的衣袖不放。
蘭莫無可奈何。只嘆道:“你真是……”
見不著,心裡頭像有根羽毛在搔弄著;見著了,她開口就能讓他的好心情煙消雲散。真恨不得她做一個安安靜靜不會說話的娃娃才好。
“你不惱了?”她問他。
他無甚表情,“惱什麼?”
阮小么慢慢放了他的衣袖,一雙眼還巴巴地望著他。
蘭莫嗤笑。
大軍回返速度很快,皆思鄉心切,又是凱旋而歸,一路上都是鬥志昂揚——當然,這是大部分。
至於四皇子的那支隊伍,就另當別論了。
在到盛樂以西十里地的一處驛亭。遠遠地便聽見了一些歡騰的動靜。
阮小么讓其青打著簾子,伸長了脖子望過去,只見往日冷清寂靜的驛亭周圍,竟塞了滿滿當當的人,烏壓壓一片。從前至後,幾乎望不見邊際,似乎正在歡呼。
其青道:“百姓得知我們今日回京,都來探望呢!”
人群最前的驛亭當中,半道綵綢合圍而成了一片帷幕,裡頭擺著鑾駕,天子坐於其間。百姓不得進半丈之內。
“怎麼皇帝也來了?”她好奇道。
“軍中尚有兩位殿下,皇上思子心切,也是常事。”其青笑道。
她又看了一眼,恐怕不單單是“思子心切”,更是為蘭莫“壓驚”吧。
只是不知察罕來了沒有。
行至一段路,她感到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外頭歡慶之聲更甚。阮小么想了想,還是決定掀開一些小簾,微微向外看去。
真真叫做夾道歡迎。兩旁皆是穿著各色盛服的布衣百姓,手中捧著壺或罐的水食,在浩蕩的軍陣中尋找自己的兒子、丈夫和父親。
阮小么的馬車在隊陣的最中間。前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