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阮小么第一日是坐在馬車裡頭,躺回去的。
她足足躺在榻上半天沒起身。蘭莫聽聞此事,笑了半晌,卻即刻便讓人送了些跌打膏藥來。
再去郡主府,便是三日之後,阮小么腰腿已好了許多,不再像剛開始那麼酸脹麻疼。綠華見了,便笑道:“姑娘是南人,骨架小,也軟乎得多。今日再下幾個時辰的腰,便不會如前兩日那般難受了。”
她一句話,阮小么又拉了半日的筋骨。
歇息之餘,她趴在那石桌上一動也不想動。烏麗珠斜瞅著她道:“自找苦吃。”
“奴婢也不想吃苦啊……只是不吃苦,那能見著想見的人呢?”她大嘆道。
烏麗珠一隻胳膊捅了捅她,模樣兒絲毫不感興趣,“你究竟想見誰?”
阮小么只道:“奴婢不敢說。”
“真是給你三分面子你就開當鋪!”她哼了一聲,極為不滿,“我問了,那是看得起你!你還真喘上了!”
她悠悠嘆了一口氣,面上有些悵然,道:“如今想見都見不著了,說了又有何用。”
說到此,忽然想起,她與察罕已有半個月未見著了。也不知他那腿可好了沒。
那日在芍藥園,他的面色也不好。也是,那樣一個木愣愣的人,瞧著一股聰明勁兒,行軍打仗在行;在對付女兒上,卻是糊里糊塗,估計他也憋屈了半死。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事實
蘭莫對她是好,體貼、溫柔,可那是因為她是聖子。若她只是個小奴婢,如今興許他連看也看不上。縱使看上了,恐怕也沒了這許多顧忌。他看似真心,實則丁點兒都捉摸不透。
想到這裡,她實在有些不明白,道:“殿下那人,面上冷,心裡頭更冷。模樣兒好的大有人在,你怎麼就看上了他?”
烏麗珠卻道:“有誰比他模樣兒更好?還有誰比他更心懷大志?”
“心懷大志這點不談,單相貌來說……那罕多木將軍可是比他長得更好!”阮小么道。
她一說,烏麗珠倒想了起來,“哎……我記得去年在軍營中,你是認得罕多木將軍的。”
她打了個哈哈,隨意說過去了。
“一個小將而已,怎能與蘭莫相較!”郡主一口咬定,後又想了想,不太情願補了一句,“是不錯,不過比蘭莫還次一些。”
身後花樹下的綠華此時叫了起來,“阮姑娘,你歇夠了沒有?夠了便繼續練吧!”
阮小么:“來了……”
烏麗珠打了個哈欠,揮揮手,“你折騰去吧,本郡主去小睡片刻,這大好天氣,怪招困的……”
阮小么只得再回那草地上伸腰拉腿去了。
“對了,”烏麗珠走了幾步,又回頭道:“先前你想的那幾件衣裳,如今好幾家又向我問了,這兩日你得想些新的紋樣兒,我好去交差!”
阮小么在京城籍籍無名,此次她設計的衣裳樣式卻紅遍了高門大戶,自那日之後,又有好些官宦家的女兒託人向郡主要些新鮮樣式。烏麗珠一個保票都應承了下來,回頭便將苦力活推給了阮小么。
“你真當我是米蘭時裝週設計師啊……”她抱著腦袋苦叫。
烏麗珠聽不懂便徑直跳過去,道:“你那腦子,像豬肉一般,就是要榨一榨。才能榨得出油來!”
“……”您可真是簡單粗暴。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誰叫她如今佔了郡主這地兒,只得唉聲嘆氣。又應了下來。
如此,又過了月餘。阮小么依舊兩三日便到郡主府上去一番,午時左右回來。一月下來,個子沒長高,腰肢卻軟了許多,綠華已開始教她一些常用的舞技,時常也還誇她悟性不錯,便更用了心去教。
阮小么抽空寫了封信,央著葉晴湖轉遞給了察罕,日日苦思無望。做事也心不在焉,她真是生怕一日早晨醒來,便聽到他要成親的訊息。到那時,她便前功盡棄了。
她一連想了好幾日,最終。將心思在信中寫明瞭,察罕若是最後礙於家中逼迫,真成了親,她不會如棄婦一般,逮著人去撒潑哭鬧,頂多——自認倒黴,便棄了往日念想。安安分分認命呆在皇子府。若他心裡頭還念著自個兒,推了親事,她自然拼死也不會委身於他人,只求得兩人最終能一對交頸鴛鴦。
信交出去後,還未等到他的回信,便事先聽說。他與雲吉的婚事黃了。
一月拖延之期已到,因著納吉之事,兩戶人家都鬧得有些不快,到了期限,自然催促著儘早合禮。結果一日察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