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小力氣小……”
他手中有血,卻無兵刃,火使靠得最近,當先便要衝過來,然而一聲暴喝卻讓他定在了原地。
“住手!”
卻是夏炎吼出來的。
一番變故,他面色漲得通紅,秀眉高雅的面容也因心臟驟然疼痛而有些扭曲,使勁一呼一吸,赤紅的面上,開始有些發紫。
葉晴湖冷冷道:“我已經燒了你們那一山的毒通子,如今只我身上一棵。你們教主……”
他不慌不忙騰出一隻手,生生用指甲劃破了夏炎手腕,把自己的血塗抹了上去。
“你們教主與我一般,都有瘧蟲在腹了。”
阮小么雙唇顫抖,大口喘息。
水使不由後退了一步,沒想到他會這麼狠,連自己也算了進去。然而周圍蒼頭們已經山崖三面都圍得水洩不通,只剩了另一面崖頂。
葉晴湖望著阮小么,竟然還笑得出來,“你那大將軍遲遲不來,當真懦夫。跟他有何用,不如今後跟了我,我管你吃飽穿暖。”
若是平時,阮小么早就跳起來了。
然而她只是看著他,似乎失了一身的力氣,不知是嚇的還是急的,眼中漸漸浮上了一層淚。
夏炎被鎖住脖子,嘴唇發紫,喘了半天,才讓自己好過了一些,氣若游絲道:“你放了我,我讓她活著下山!”
“晚了,”葉晴湖道:“我這輩子最恨別人說起我的身世,既然你知道了,不如我們一處下去,黃泉路上,我與你好好說說。”
夏炎激動了起來,“我、我是……大夏最後一人!”
“我管你第一人最後一人!”葉晴湖冷冷道。
如夏炎所說,山下火光已經零零星星都滅了下去,再不復方才結成長龍之狀。阮小么心中大慟,再看葉晴湖離那斷崖深淵只不到一丈距離,嘶聲叫道:“師父——”
忽然山西面陡坡之處,響起了陣陣喝陣之聲,好似滾滾黃河咆哮江岸,振聾發聵。
阮小么陡然一驚,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沒有一點火光,根本瞧不清楚。
眾人也大吃一驚,連那自顧不暇的夏炎也艱難看了過來。
不止西面陡坡。東面、甚至方才火光滅下的南面緩坡處也似乎有了些不一樣的嘈雜之聲,那是許許多多的人匍匐在林草間,腳步與草叢、藤木相摩擦碰撞發出的聲響。
夏炎大驚,“怎麼、怎麼可能!”
響動處,烏泱泱出現了大波人群,除了手中長刀兵戟映著冷月反射出的寒芒,竟是什麼也瞧不見。
待那一大波突襲之人到了近前,眾人這才看清,竟然滿滿都是身穿黑衣、頭戴黑帽的兵士,連面上也用黑布遮了起來。只露出精亮的一雙眼睛,狼一般盯著反被圍住的眾人。
崖邊的蒼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前,一個個便被無聲無息地做了個乾淨,包圍圈剎那間往阮小么這邊倒了過來。
一個為首的身形高大、身軀精悍,以布遮面。到了跟前,把黑布一把拉下,露出了一張英俊而硬朗無比的臉。
“察罕!”阮小么失聲驚叫。
那一頭的聖姑也驚了起來,怔怔看著,止不住的淚水漣漣而下,一雙眼死死盯在了他身上。
崖上此時除了葉晴湖等人,只剩了四五十個蒼頭。緊緊將夏炎圍在中間,另有一隊人正牢牢抓著阮小么,見狀更是慌張,早把一隻長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夏炎原先已經面色好轉了些,喘息也不那麼劇烈了,如今見陡生突變。一氣兒沒回轉過來,竟是暈過去了一瞬,面色紫赤。
半晌,他才悠悠回了神智,被制住動作。聲音卻極是狠戾,“我死了,李朝珠也活不了!”
葉晴湖早抽出了隨身帶的金針,一針紮在了他耳後,好歹穩定住了情況。
水使替了阮小么身後那蒼頭,穩穩把架在阮小么脖頸上的刀拿在手中,大聲道:“你們誰敢上前一步,我讓她死無全屍!”
他再沒了往日如沐春風一般的和煦,取而代之的是不顧一切的狠戾與陰冷。
阮小么白嫩的脖頸慢慢滲出了血,沿著冰冷的刀尖流了下來。
察罕冷冽的聲音中含著暴戾,“放了她,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夏炎被紮了幾針,稍稍緩和了痛苦之色,只是一手捂著心口處,嘴中還不服軟,“你們讓開一條道,待我們離開,自然放了她!”
他如今已沒了方才花海謫仙的風姿,面色青白、嘴唇發紫,因疼痛而面容有些扭曲,脖頸間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