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不過。”
阮小么心道。葉晴湖他自個兒都找不到媳婦兒的人,還替她找相公……做夢!
然而天降紅雨,不知是她哪輩子撞的“好運”,這才過了三日,便有媒人歡天喜地來遞了名帖。
兩張名帖,一面鍍金、一面鑲黃。
大丫鬟嗅蘭一見著,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連名帖都沒敢接,忙行禮道:“媽媽稍等,奴婢這便請我家大娘子來說話!”
那媒人只在前廳等了片刻功夫。便瞧見大娘子整裝謹然,恭恭敬敬迎了上來。
大娘子結果名帖,細細看了一遍,鍍金的那張看過,再看鑲黃的……
頓時。面上五彩紛呈。
那鍍金的名帖裡揚州程家六公子——程致。
誰不知道,程家老夫人最心疼的就是六公子,縱叔父未異爨,程六郎早先得了名下十來間玉石金銀鋪子,這還只是生辰上得來的“小玩意兒”,往後好的還不知在哪裡呢!
說來也怪,這程六郎年至十六。常年羸弱,靜養在家,忽前月便好了,因此家中便開始積極張羅親事。
只是想破了頭,也是想不出這親事怎麼就落到玲瓏頭上來了。
如今家中適齡的姑娘都已許人了,年華剛好的也只有玲瓏一人。但她當然不會認為。這程家為了與自己家結親,都道飢不擇食的地步了。
揉了揉額,實在想不通。
然而最關緊的不是這張,而是另一張——定國公府的名帖。
定國公府……那是大娘子她自個兒的孃家。
來求親的是她的好親侄——宣明庭。
她瞬間便有些繃不住了。若是說這程家不知玲瓏的底細便也罷了,宣明庭那小子對這事可是一清二楚。他來纏上一腳做什麼!
然而惱歸惱,她也只能將這兩張名帖給了老夫人。
與此同時,這一震雷般的訊息不一刻便傳到了各家的耳中。
各屋都在家中百思不解,難不成是這玲瓏去求了哪路神仙?
最震動的是蕪風苑。
裡頭住著好幾位姑娘,有指了親的、有沒指親的,紛紛湊到了一處,碎嘴談著北邊角落處那間屋子裡的人。
商嵐琪第一個忍不住,張口便道:“她一個沒爹沒孃的小丫頭,死了的娘品行還如此不端,怎還有程宣兩家來提親!?”
“那也無法,說不準,人家有自個兒的法子呢!”商嵐心撅著嘴道。
她已是定了親的,對方是戶書香門第,家中最高也只是個正六品,與這兩戶人家比起來似乎還不夠看。
五姑娘商嵐靜年紀不大,十歲還未到,卻也說了一句,“難道是因著玲瓏姐姐總出門的緣由……?”
這麼一說,幾個姑娘家都明瞭了。
怪不得那玲瓏成日裡想著要出門,原來盡做如此勾當去了!那小蹄子還不知在哪處勾來的這門親事,真是恬不知恥!
然而這幾個大小姐們尚也只能說一說了。
此時老夫人那處也是驚疑不定,拿著那兩張名帖,只如燙手山芋一般,瞬間便想扔了。
她想給那死丫頭找門親事,可不是要她飛上枝頭成鳳凰!
然而只一剎那,她又鎮定了下來,忽的一笑,收了其中一張,問道:“可有人報知老爺了?”
“尚未報知。”大娘子搖搖頭。
“好,”她點點頭,緩緩起了身,“你們這便隨我去見老爺。”
前後四名丫鬟帶了軟墊、湯婆子等物,跟著去了。
大娘子正要跟去,忽聽老夫人道:“你自去料理他事吧,可不隨我一道。”
“……是。”大娘子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當中一張名帖被帶走了,另一張寫著程家六公子的名帖卻被留了下來,鍍金的邊兒,靜靜擱在榻桌上,反射著外頭幾分的明亮,以及大娘子那張微微焦心的面容。
蕪風苑中。
柳兒向來訊息靈通,此事剛一散場,便匆匆進屋來叫阮小么。“姑娘、姑娘!”
“怎了?”阮小么正抄錄著一本散記。
“恭喜姑娘了!”柳兒樂得不可自己,“今日有人來提親了!”
她納罕道:“這幾日不總有人來提親麼!”
柳兒一臉神秘,將事兒與阮小么說了。
她愣了愣,好半天沒回過神來。“那程六郎莫不是覺得我醫了他一次,就要以身相許?”
這就罷了,那宣明庭又是怎麼一回事?